谢小池搂着女王想，罢了，陛下字都还没认全呢，要她理解太複杂艰深的国际关系，也是为难她。

还是先把可可公国的人，挡到中部宫殿之外再说。

“咳咳，王秘书，领陛下回宫吧。”谢小池捂嘴低咳。

王浩之带女王离开，休息室只剩谢小池跟费峥两个人，她才瘫在扶手椅上，把深色手帕按在嘴上，断断续续地咳嗽。

“学姐？你怎麽了？”

费峥匆忙取出她的药瓶，把手帕拿走，蹭到一手血色。

他的手僵住。

“怎麽又……”

“没事……咳咳，我只是，只是需要点时间。”她喘了两口气，“把药给我吧。”

费峥心里发冷。

她明明开始好转了。

他看着她熟练地漱口吃药，扶她慢慢走出内阁办公室。

“你跟陛下相处得如何？”她扭头问他。

又是这个问题。

每次他跟周持葳走在一起，都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明明学姐才是陛下的教育顾问，但所有人都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接手这个位置。

连学姐都这样问他。

“不如何，陛下很怕我。”费峥气鼓鼓地说。

“那你要试着温和一些。你在同僚面前，明明总是能收敛脾气的。”

“学姐对陛下够温和的了，总要有人做恶人。”

“在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做恶人才有效果，且不惹人生厌。”谢小池提点他，“你要先跟陛下培养感情。”

“我是陛下什麽人？有什麽必要跟陛下培养感情？”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费峥狠狠揽住她，“学姐，你才是陛下的教育顾问。”

“嗯，我知道。”谢小池抓过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亲了亲，用诱哄的语气道，“就当是为我分担一下，让陛下对你稍微亲近一点。免得再出现陛下在葬礼上被搭话，无人能旁听的情况。”

“……我试试。”

“好嘛，别担心呀。应家的医生都说这个症状看着吓人，其实不是大毛病，还没有我之前犯病严重。”

“你自己明明也担心。”费峥闷声道，“我已经听说，你打算把我借调到内阁办公室了。”

“我是打算趁着大选，首相办公室空置，让你过来熟悉内阁秘书处的事务。”见费峥又要紧张，她连忙补充，“等新内阁上任，我对你另有安排，所以要把你从首相办公室调开。你不是很喜欢在我身边工作的吗？”

“我……”

他当然喜欢在她身边工作，擡头就能看见她。

但如果到她身边，是为了给她的身故做準备，那也太沉重了。

“学姐，今天，也去隔壁找应家的医生看看吧。”

“嗯，这样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好？

明明已经分手了，还占前男友的便宜。

“我们又不是不付诊金。”

其实他付诊金的时候，应世阳跟医生都不肯收，不过学姐不需要知道这个。

“如果不是我在，他也不会带着医生住到隔壁。”

“他自己乐意！他都不介意被占便宜，我们有什麽好介意的。”费峥搂紧她，“最重要的是，你要好起来。”

他可以为了留住她，无所不用其极，要他对情敌跪地求饶，他都愿意。

谁说情敌不能聊得来

“比起蒂恩雾霾休克那回，你现在，身体是真的挺好的了。要放在以前，你情绪波动这麽大，早没命了。”家庭医生检查了半天，“就是要看开一点，咳血这个，根源是心病。年纪轻轻的，有什麽事值得你这麽伤心？”

“我要是女的，把应少爷甩完，还能被他这麽死皮赖脸地宠着，做梦都能笑醒。”

费峥听得别扭，忍不住反驳。

“呵呵，我要是学姐，把人甩完，还被这麽死皮赖脸地追着，烦都烦死了。”

应世阳：“……能不能专心看诊，都当我不存在吗？”

他忍不住烦躁地兜圈，等家庭医生检查完，就坐到谢小池面前，摆出长谈的架势。

“对女王的问题，你一直很看得开。当初是你告诉我，她能坐稳王位最好，不能成事你也不打算管。你怎麽能伤心这麽久？谢亲王都没有咳血，你的反应怎麽比亲王还大？”

谢小池垂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一个称呼，一张旧照，一篇给周绮茵讲过的文章，莫名就能勾得她肝肠寸断。

“我又不是权力机器，跟陛下相处了这麽久，她突然不在了，我伤心很正常。”

“哈，你这麽长情的吗？你跟我分手的时候很干脆利落的啊。”

“不干脆，我躲了你整整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