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公学私下表态，如果这项议案，只是为了让首相做出一个兑现竞选承诺的动作，给贫民区选民一个交代，他们愿意稍作配合，把姿态放软。”

“私下表态，没有公开？”

应雨甜抽出面前的另一份议案。

“你可以私下把我的这份提案，给两大公学的负责人看看，不要给备份。”

李虚接过扫了一眼，忍不住去看谢小池。

这是要把两大公学往死胡同里逼啊……

“这份提案，我还没有提交下议院，这只是草稿。”

有这麽结构完善，观点鲜明，有理有据的草稿吗？

也只有谢秘书长的草稿可能长这样！

“秘书长，还有其他事项需要讨论的吗？”

“没有了，首相。”

“我出去跟媒体见面，诸君辛苦，散会。”应雨甜起身，谢小池也整了整会议记录，慢慢站起来，準备回内阁办公室。

传媒大臣体贴地走过去，替她拉开厚重的高背椅。

“有劳。”她的动作一顿，然后淡淡地说。

内阁同僚：他还真明目张胆地开舔了啊！

传媒大臣应世阳，最近正在追求如花似玉的内阁秘书长。

他也不明着说自己对秘书长有好感，只是在各种场合对秘书长格外照顾。

媒体问到，他也只是说，他是在爱护公国珍贵柔弱的文官长而已，他的举动，全无暧昧之意——应世阳不仅是传媒大臣，还间接做着公国传媒业头子，媒体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

反正阁臣们是不信的，尤其是被应世阳谈过话的那位。

所以大家都理解，为什麽最近，宫务部的费总长天天亲自到内阁办公室，接夫人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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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务部大楼偏北，内阁办公室在南郊，而费家别墅所在的社区则还要更往南。

费峥通常提前半个小时离开办公室，提前到内阁办公室的高级文官休息室跟同僚们聊天，顺便接上对面的夫人一起走。

等到最后一名同僚跟他打招呼离开，他才走进文官长办公室。

陆沛沛还在首席私人秘书的座位上办公。

“陆秘书，今天情况如何？”他压低声音问。

“没出状况。”陆沛沛翻看轮值的其他私人秘书做的记录，“只要不入宫，秘书长通常没有情绪波动。”

陆沛沛觉得中部宫殿真是个邪门儿的地方。

上上任国王在那里被一枪崩了，上任女王身体莫名其妙恶化挂了，她的上司在那里三次遇袭，还好几次犯病。

她觉得谢小池就不该入宫，只要不进中部宫殿，她就能好好的。

所以现在，她对于与中部宫殿相关的行程，是能避就避。

谢汝安似乎也知道中部宫殿克谢小池，从来不让她入宫给女王上课，宁可把女王带过来内阁办公室听课。

“她现在还在会客吗？”

“嗯，教育总长还在。”

今天内阁会议上，应雨甜给李虚的那份提案“草稿”，确实是出自谢小池之手。

内容是，提请教育部，只认可参加过各郡高中招生统考学生的高中学历。

这就意味着，两大公学如果不通过高中招生统考招募新生，就只有某些特招生能拿到高中文凭，其他公学毕业生的高中学历，没有了。

而按照大多数大学目前的招生标準，无论通过何种途径升学，高中文凭都是必需的。

教育总长吕熊府提前看过议案，正与谢小池开着小会。

“这要各高校，尤其是三大名校的配合。如果三大名校不顾舆论影响，把公学毕业生全部按破格录取处理，即使加上应相的提案，也不能让两大公学改口，还会让我们大臣，还有应相，跟教育界的关系显得很恶劣。”

说到底，两大公学是私立学校，由牛鹿自行资助，鹰党管不到人家怎麽招生的事儿。

应相内阁本也不打算从这个角度，去削公学学生的特权。

还是前段时间，谢小池坐稳文官长的位置后，腾出手来过问长冬郡的规划问题，才发现，两大公学还占着大片礼顿政府所有的公共用地。

这她就不能忍了。

两大公学的那堆机场，跑马场，高尔夫球场，如果占的是财阀自己的土地，谁都没立场有意见。

但偏偏，它们占用的，是原本应该用来建普通学校的地。

北区高中的学生还在挤八人间，南区公学的跑马场空在那里，马术选修课的学生还凑不够一个班的人数。

收缩公学的地盘，把北区的地方空出来给北区高中，能大大改善北区高中的校园环境。

内阁把李虚的公学削地议案摆到明面上，暗中透露首相的学制改革议案，就是要让两大公学二选一：要麽把校园开放给所有学生享用，要麽自己同意砍掉多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