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气，坚定地看着宁玥，“妈，我永远记得林建清对我们干过什麽。”

随后，许尚宴擡起两只手臂，上面是被烟头烫伤过的痕迹，宁芙数了一下，排除被衣服遮挡住的露在表面的得有十来个。

“您先歇着，我进屋里去学习了。”

说完，许尚宴的身影消失在了宁芙的视线中。

“那个......我又看不见了。”

再一睁眼，她正对着许尚宴。

许尚宴面无表情，眼睛发红，眼里全是血丝。

宁芙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是棵大树，原来她穿到了窗户上面。

但是许尚宴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害怕，于是宁芙看向了其他地方。

房间很小，墙上贴着几幅画，上面全都被涂上了红线条，看起来十分恐怖。如果没有这些红线，那些画可谓是令人赏心悦目。

画是许尚宴亲手画的，上面乱涂乱抹的红线应该是宁玥造成的。

许尚宴转过身，把墙上的画全都扯了下来，然后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一直看着垃圾桶里面。

宁芙低头一看，有个纸张碎片上写了个《雪》字，她记得那张奖状上获奖作品的名字，正是《雪》。

过了一会儿，许尚宴从垃圾桶里拿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白兔玩偶，玩偶的身体残缺不全，露出了白色棉花，看来是前不久被划烂的。

更令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房间环境与这个玩偶格格不入，就像是往墨水里滴了一滴牛奶。

“应该是别人送给他的。”宁芙托起脑袋，叹了口气。

许尚宴冷笑一声，把玩偶丢到一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

他推出刀刃，撩起了胳膊上的衣服，朝着皮肤上慢慢地划了几刀。

“喂，这这这......你不要自残啊！”

许尚宴因疼痛攥紧拳头，咬着牙低下头，身体不时抽动着。

暗色涌动，似乎是天黑了。

可是刚才客厅里还充满阳光，宁芙回头看了一下天空，上面还悬着一个太阳。

是这个屋子在变黑！

“不好！”宁芙向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这里，却被一只血手抓住。

“别走啊——”

许尚宴慢慢擡起头，沖她狞笑着，面容逐渐变成长大后的模样。

重塑（五）

“许尚宴，你胆子挺大啊！”宁芙提高音调，吼了许尚宴一嗓子。

许尚宴的表情由诡异转为惊喜，“您取回煦南的神识了？”

宁芙点点头，学着宁玥的语气说道：“你来这里干什麽？”

虽然声望系统没了，但是小管家还是把空间存储箱留给了她。

于是她趁着刚才的黑暗，用易容镜的碎片让自己变成了宁玥的模样。

许尚宴环视了一圈周围，眼神变得犀利狠辣，“宁芙把仅有的药粉全都倒掉了，您说她可笑不可笑，想用这些东西打败我！”

宁芙皮笑肉不笑，“确实很可笑，你找到她了吗？”

许尚宴低下头，声音变小了些，“没有。”

“你帮我想想办法，现在药粉没有了，我们该怎麽获取声望？”

见许尚宴的目光有些疑惑，宁芙赶紧清了清嗓子，架起了势，“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就是对我这种态度的？”

“对不起......药粉虽没有了，但是祰塔里面的人还在，我们可以用他们来传播关于神的信仰。”

宁芙心里一惊，“你想用暴力手段？”

“我们现在都是神，人类算得了什麽？无数怨灵既能铸就【零邪】，那也能为我们做事。”

“不行！”

“为什麽？”许尚宴皱起眉头。

“我是说怨灵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你我虽为神，但都有控制不住的风险。”

许尚宴仰起头，“在这件事情上，必须要冒险，我可不怕这些。”

“许尚宴，你我不在职神都，不受神都声望影响，何必再去寻求声望？”

“是你跟我说的。”

她赶紧解释道：“我现在想明白了，人间不值得你我留恋，为什麽不在神都做个逍遥快活的神？”

宁芙拿出了白兔玩偶，这也是她用易容镜变的。

许尚宴嘴角抽动着，一把夺过玩偶。

“怎麽样，你现在可以去做那些你爱做的事情了？”

“母亲，我做错什麽了吗？”

“啊......？”宁芙小声问了一句，事情好像不是按照她设想的方向发展的。

许尚宴看向她，“你为什麽要拿出这东西啊？”

“我把你心心念念的东西拿过来了，你反倒过来质疑我？”

“心心念念？”许尚宴将玩偶举起，撕开了玩偶的脑袋，“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麽，至少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