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鸢恍若未闻，她默了默，转过身子。

像是被人转动了发条一般。

傅灵辉没来得及反应。

温雪鸢已经站在了阳台的围栏上，然后在他眼前，从二楼跳了下去。

温雪鸢没有晕倒，就是感觉头被磕了一下，有点儿大脑眩晕，睁不开眼，大概是脑震蕩了。

其实二楼到地面不过五六米的高度。

再者下面是厚厚的草皮和花丛，本就不足以丧命。

下过雨花泥也变得更松更软，只是她得偿所愿的感受到了朱京阳那晚断腿的疼痛。

她无比庆幸自己也摔断了一条腿。

她想在这儿花丛里睡一觉，明天再管其他的。

这样淋着雨，就像死了之后，埋进土里，到那个时候也会如同现在这般幕天席地任由雨丝莅临这具身体。

她会想原来父母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尘归尘，土归土。

不知冷暖，一切归无。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对死亡倒也没那麽怕了。

换句话说，活着有诸多不如死掉的瞬间，比如再次面对傅灵辉。

可是天不遂人愿。

她还是被傅灵辉捡了回去。

说真的，昏迷之前她听到了那声嘶吼。

穿透风雨，比密匝匝雨点更有力结实的刺进她的耳膜。

傅灵辉在喊自己的名字。

决裂

因为被他送到了医院。

温雪鸢是隔天在一个整洁的病房里醒来的。

唤醒她的依旧是熟悉的，刺鼻酒精味道混杂着百合香。

梦里那些雨水嘈杂的声音俱已远去。

睁开眼看到了又是另一个风雨。

温雪鸢呼吸一滞。

傅灵辉正侧着身子削苹果。

自然，这个是他给自己吃的。

大概是不怎麽好吃，他咬了几口特别浪费的扔进了垃圾桶。

温雪鸢皱了皱眉头。

桌子上有一瓶水，她太渴了，意识指使着她拿起来就喝。

但这个起身不太顺利，小腿上像是被什麽厚重的东西压住了一般，动一下就费劲。

傅灵辉也是看她起了身子，才知道她醒了。

她挪着身子想坐着，稍一活动，一股钻心地疼席卷灵台。

温雪鸢有点儿洩力了。

使劲浑身解数，只能坐起来一点儿。

她伸了胳膊想拿水。

傅灵辉看过来，抢先一步把水拿远了。

”这是我的水。”

温雪鸢的手落了空。

听到这话有点儿好笑。

她思考了一会儿他的意思，温吞的问道，”是要我给你钱麽。”

”钱？”

傅灵辉努嘴想了一下，”也是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怕你喝不完浪费了，想上厕所也没人扶。”

”我自己走不用人扶，我喝了之后也会给你钱。”

傅灵辉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还不行，万一我也渴了呢，我怎麽办，要不你还是下床自己买吧。”

”我就喝一口不会全喝完。”

”你都喝了一半儿谁还能喝啊。”

温雪鸢以为是自己脑子摔坏了，听错了。

傅灵辉大大方方的解释给她听。

”你的嘴那麽爱亲朱京阳，我嫌髒。”

温雪鸢觉得十分荒唐，这个人居然还有脸提朱京阳。

他作为一个施暴者，无缘无故的打断了别人的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温雪鸢被他气的也不在乎渴不渴这事儿了。

”你来看我做什麽。”

”还能做什麽，看你死没死。”他说的挺难听的。

”你知道从那个楼层坠落不至于死。”温雪鸢也赌气，非要接上他的话。

”那也要看你要不要截肢啊。”

”截不截肢和你有什麽关系。”

”当然有关，否则下次cao你的时候摸着一个假腿，太扫兴了。”

得了，这个话题她输了，她果然没他髒，满脑子都是那点儿破事儿。

温雪鸢只得换个话题，”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凭什麽那麽对朱京阳。”

傅灵辉闻言额角一跳，手机里的游戏都打的索然无味，只好退了出来刷刷新闻。

听到她这个问题，他悠然一笑。

”这个应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我怎麽了。”

她是真的不懂。

傅灵辉冷声道，”你非要我说的那麽撕破脸皮麽。”

他放下了手机。

”温雪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是怎麽开始的，是你主动爬我的床，是你拆散我和赵久久，是你先撩拨我的，行啊，我大度，我看你一而再再而三舔的可怜，收你做了我的性玩具……”

听到性玩具这三个字温雪鸢耳尖儿微动，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