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课学了什麽东西你知道吗？”

……

任凭周围人声混乱，林疏星仍安静坐在位置上安静写着，中途草稿纸还借给许夕看了看。

写完了正发着呆，就听那才听不久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林同学，可以借下你的草稿纸吗？”

林同学？

那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吧，比新同桌好听多了。

林疏星这次很快应了，“嗯。”她往后翻一面，撕了一面递给周瑾然，还没来得及松手就被老头雄厚有力的声音吓得抖了抖。

“窗边那两位同学在干什麽？周瑾然，你不会写也不要拿她的抄，应该好好想想自己为什麽不会写！”

老头教学一直说得是这个地方的方言，老教师基本都这样，要他们再学普通话也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在这成长的人听懂不是什麽大问题。

不过对于只小时候在这待过几个月的周瑾然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了，他只能听懂几个关键词。

他看着递到面前还是空白的草稿纸，大概猜出来了意思。

正犹豫着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拿，顶着全班加老头的目光轻咳了声，还是接过了那张纸。

他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麽，反正丢脸丢惯了，这也不是什麽大事，却听到旁边女生清脆有力的声音。

“刘老师，他只是找我借草稿纸，没有抄。”

林疏星向老师解释着，她想，被误会的滋味应该不会好受。

干净有力的声音很有说服力，再加上她平时正直踏实的表现，老头这时知道自己误会了，也拉不下脸，没再说什麽，赶紧开始了正课。

林疏星见目的达成，也没再说话了。把草稿本翻到自己那面，随便画了几笔毫无意义的线条。

头微微低着，碎发被挽到耳后，鼻梁高挺，上面架着眼镜看得出度数挺高。正咬着嘴巴，下嘴唇都把整个上嘴唇包住了。

和平时冷淡疏离的样子严重不符。

周瑾然眼中笑意更深，他没有说谢谢，只学着刚刚林疏星那样无意义地轻哼了声。

声音很小，在老头洪亮的讲课声里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见。

不过周瑾然可以肯定她听见了，因为那一瞬间她松了牙齿，嘴巴又恢複了原来，嘴角还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几节课，周瑾然像是住在了外面，不愿进来了，老宋跟他说可以进来了，他也拒绝，说是待在外面清醒一下。

于是林疏星便被频频打扰，又是借修正带又是借笔的，不过她都一一应了，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许夕刚醒，看着这副场景要炸了，“啊，你们在干什麽啊，你别欺负她！”

周瑾然看着窗台上除了本教材是自己的，其他全是林疏星的，说欺负她好像也没说错，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没欺负我。”

“我不信！”

许夕走过去又把她的东西都拿了回来，空气霎时间凝固。

许夕气鼓鼓地回到了位置上，三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许夕一把把林疏星拉过去说了会悄悄话，周瑾然这边也听不见，这会儿还站外面没意思，他就进去了。

林疏星有点小声地疑问道：“你为啥对他偏见那麽大啊？”

许夕说：“之前是对这种人挺大偏见，但现在也还好，我就是担心你啊。”

林疏星不懂，只皱了皱眉头。

“你一旦跟他走近了，你高中生活就太平不了了。”

“他身边肯定不缺人，你就算作为普通朋友，遭受的嫉妒肯定也不少，我还是怕……”

怕什麽她没说，不过林疏星倒也真听进去了，回答道：“我知道了。”

作业

之后几天课间许夕都拉着林疏星去小卖部或者晒太阳，周瑾然一下课要麽睡觉就是和曾奇去打球，那天过后两人还真没什麽交流。

这天早自习下课后，林疏星下位去收作业，不过碰到了点小意外。

她看着被压着的作业本和睡得正香的主人公，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抽出来。

手慢慢伸向本子，一点点往外移。

“啧。”

本子一下被抽出来，她看着周瑾然睡出红痕的脸，蹙着眉，双眼皮都睡出来了，黑玻璃似的眼睛里流露出几丝烦躁，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不过在看清她后转眼变成了疑惑。

“嗯？”

林疏星晃了晃他的本子说：“我收作业。”

“哦。”

“……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行。”

“好。”

她继续往后收，见周瑾然没再趴下去了，在那搓脸。

收好交给课代表后，她往回走，被他叫住。

“额，那个，我以为是曾奇故意叫我呢，没吓到你吧，你别……没事了没事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