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虞记得余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那是三个多月前，他们最后一次做，完事之后他裹着他的衬衫坐在他公寓里的阳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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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之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孔虞将桑清送回家之后是五点半，因为太累，桑清也没有提让他上去坐，跟他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谢就一个人上楼了。因为是初春，天黑得还是比较早，这个时候楼道里已经有些黑了，桑清刚到了家门口，还没注意，就被一个大力拉住，她刚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她刚刚动了一下，景深就已经将她放开。

“今天，很开心么？”景深的嘴唇微微翕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桑清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但是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悦。

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桑清讽刺地笑着，因为化过妆的缘故，她的唇上很亮，勾起来的时候漂亮到不行，但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我开心不开心，与你何干？你用什么身份问我？前夫吗？”

“桑清，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好好跟我说话？”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以前了。”桑清的声音很低，“景先生，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每天这样来烦我的话，我会很困扰，所以——”

“桑清，我想你了。”景深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环到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用力地嗅着，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在放轻松，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没有抱过她，没有吻过她，没有让她在自己怀里醒过来……景深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一阵阵地钝痛，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就算是他亲眼看到钱纯和宋问苟且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心这般疼痛，怪他后知后觉，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所以当她想做他的过客时，他发现自己早已经离不开她。

桑清被他的这句话搞得思绪混乱，但却不是理智全失，经历了那么多，那些他伤害过后的疼痛还留有余韵，她根本不可能完全忘记，也不会释怀。

“景深。”桑清用了全力才将他推开，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和她的贴在一起，桑清也管不了这么多，就这样的姿势对他说：“我们之前说得很清楚了，麻烦你尊重一点我，虽然我知道这样很难。”

“……好，我放开你。”景深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两个人原本贴在一起的身子就这样分开，他问她：“现在这样的距离，够了么？”

“……”桑清没有回答他的话，无视了他，拿出钥匙来准备开门进去，但是却被景深叫住。

“你和孔虞在一起了？”景深声音嘶哑，浓浓的疲惫隐匿于他的话语间，可桑清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因为她恨他。

没错，因为*他，所以才会恨他。因为太想得到他的*，所以受伤，因为受伤，所以恨他。有时候，恨别人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恨就像是已经留下伤疤的皮肤，在你眼前时便时时刻刻在提醒你你曾经受伤过，不要再重蹈覆辙。

桑清本来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想想如果不回答他一定会这样纠缠下去，所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顺着他的猜想，直接承认：“没错，我们在一起了，而且，很快就要结婚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也不想让他想太多。”

“你说得是实话？”景深的目光越来越暗，心里的那抹疼痛也愈演愈烈，很快便在胸腔中蔓延开来。

有些窒息。

他记得，以前他误会她和孔虞的时候，桑清总是会很着急地和他解释，甚至有时候还会和他撒娇，那时候他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她，可心里还会信她不会背叛自己，可现在……她竟然亲口承认了她现在和孔虞在一起，而且，快要结婚了。

“我有对你说谎话的必要吗？”桑清眯起眼睛来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最后还不忘在他心上继续捅几刀：“他对我很好，尊重我的意见，不会像你一样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嗯，不对，我忘了——”她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好像，也不配和他做比较，我忘了你们两个本身就没有可比性。抱歉。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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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清吃过晚饭睡到床上之后，满脑子都是景深受伤的神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会相信，景深竟然会有那样的一面。

她亲眼看着他眼中原本亮着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就好像自己用水亲手浇灭了一整片的蜡烛，留下他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存活。桑清承认，在看到他难过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收回自己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