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得我是被谁逼死的吗?”陆榆突然开口问他,“当初把我逼得走投无路,让我有轻生念头的人,是谁?”
陆离手一松,她的这个问题就像是一盆冷水,将他所有的怒火都浇灭了。是啊,如果不是他当初做出那种错误的决定,她不会受这么多罪,不会和陆敬有染,更不会自杀。所以,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是他。
他心里清楚得很,从他知道陆榆是被陆敬救走的那一刻就很清楚她和陆敬绝对发生过关系,想起来前几次他们一起吃饭还有在包厢里他们两个人暧-昧的姿-势,陆离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块,疼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当时竟然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调戏,而他……认不出她。竟然认不出。
陆榆感受到他的放松,又见他许久没有说话,趁机推开他,往后退了好长一截,然后双手挡在自己胸前,哑着声音继续说道:“你自己心里都清楚,我一点都不想纠结在究竟是谁错谁对的这个问题上。哥,哪怕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都觉得,我一点都没有对不起你。”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身份,却要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忠诚于你。这样对我也很不公平。”陆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理智过,“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人,不是陆敬,也不是他爸,而是我。你害我失去了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害我死过一次,包括我被陆敬救起来,呆在他身边,这些都是因为你。”
“我今天不是在给你身份?”陆离红着眼睛看着她,“陆榆你告诉我,我他妈都跟你结婚了还不是要给你身份?你能不能说说在你心里到底我做什么才是对你好、给你身份?”
“……我看你根本就是爱上陆敬了。”见她抿唇不语,陆离接着自己的上一句话继续说着,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我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和她一点都不喜欢男人上-床,陆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激动,一点点地靠到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我不爱。”陆榆拍开他的手,心一狠,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她明显觉得陆离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却在这个时候扬起嘴角:“谁说女人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上-床了?你和陆敬,我哪一个都不喜欢。”
她的言外之意,陆离一下子就明白了。正想开口质问她时,却听她柔着声音继续说道:“你们陆家的人,都让我恶心。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我的仇人。你害我和他纠缠,他害我继续和你牵扯不清。哥你知道吗……?”她双眼迷蒙地看着他:“我活着,就是为了把你们都弄死。”
这些话,没有一句出于她的真心,可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想,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陆离身边了,那不如让他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然后找一个比她干净的人,共度一生。
陆离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缓慢又柔和地说出如此狠戾的话,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无比的陌生,这种陌生的感觉和之前面对宁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心慌不已,可是又没有办法判断她说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他最近憔悴了不少,因为嵇蕴蕴的原因,她们家的公司已经终止了原料供应还有和他们的合作,这个地产项目几乎都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最近都是在靠着之前迟夏艺采购的施工材料来坚持,公司里的资金链中断,根本拿不出钱来继续这个工程,而迟夏艺也在前几天辞职了,说是老家出了事情,得赶快回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而他在这个时候,还空出时间,整理好心情,全身心地投入到他们的婚礼当中,就连的裴沐菲提出来让施政帮他的这个建议都被他暂时搁浅下来了,他只想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却不料,最终是她给了他一记再狠不过的耳光。
“最好是这样……”他回过神来,呼吸粗-重,一把拽住陆榆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提起来,声线冰冷:“那我以后也没必要再对你好了,反正你不稀罕。”他手上一用力,陆榆甚至听到了骨骼吱吱作响,刚想喊疼,就被他打断:“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你。你做梦。”
男人,始终是有劣根性的,就像陆离现在,他很清楚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还是会怪她对自己不忠,明明当初最狠心的人就是他,可他还是怪她没心没肺,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