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来大家哄笑。

一个男生接过话筒，问道：“学长读书时做过最遗憾的事情是什麽？”

“最遗憾的事情。”林京许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嗓音漫不经心。

姜随宜站在最后面看他，林京许似乎也看见了，目光笔直赤裸地落在她身上。

他轻挑了眉，悠哉游哉开口：“遗憾没有和女朋友告白，没来得及开展一次惊心动魄的早恋。”

“哇哇哇！！！”

林京许饶有兴致地看着姜随宜，距离有些远，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猜此刻姜随宜肯定脸红了。

林京许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又极为正色说道：“不是支持早恋的意思啊。早恋多不好，影响学习。”

刚刚那句话徐主任都快被气到下一秒就沖上去拔掉他的话筒。

听见后一句话才稍稍压制住。

他就知道这小子憋着坏。

这麽多* 年一回到学校还是不正经。

林京许讲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不想让姜随宜久等。

他弯腰凑近麦克风，面上向来散漫的神情收起，眼底认真，少年的意气和成熟男人的稳重在他身上并行不悖。

他说：“前面的话想必都忘光了，我最后再说一句话，作为今天演讲的总结，我知道你们在座的很多人，会选择出国留学，又或着複读，此行的终点，并不是你们人生的终点，世界很大，愿你我都有激蕩潮头的勇气，不受轨道桎梏，眺望巅峰，希望你们好好享受最肆无忌惮的夏天。”

场内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缓缓直起身，笑着穿过半个礼堂和姜随宜遥遥对视。

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少年模样一如往昔，只不过经历了淬炼，更加迷人有魄力，更胜从前。

姜随宜眉眼微弯，也擡起手，发自肺腑的鼓掌。

出了礼堂，快下山时的太阳依旧刺眼。

姜随宜今天穿着条长裙，稍显闷热。

林京许说：“要不换下来。”

姜随宜：“那我们回家吗？可是主任说晚上有毕业晚会……”

林京许带她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袋子：“给你带了。”

姜随宜眼底意外：“你怎麽连这个都想到了。”

林京许牵了牵唇：“快去换吧。”

教学楼的前操场有许多人在合影。

姜随宜看见熟悉的校训石，才想起他们的毕业照也是在那拍的。

“哎……学长学姐，帮你们也拍一张吧。”

男生手上拿着一部拍立得，热情招呼他们。

姜随宜呆呆看了林京许一眼，他轻笑了声，牵着她走过去。

“行，谢了。”

小男生嘿嘿一笑，能抓到这麽养眼的情侣可不多。

“好，来看镜头，学姐靠近学长一点，学长笑一下，来，三二一……”

“太般配了！”男生把照片给他们看。

镜头里，他们都穿着白色衬衫，男生表情有点跩酷，他一手插着兜，另一只搭在女生肩上，女孩比着剪刀手，笑容甜美，清纯动人。

岁月仿佛没在他们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说还以为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走出学校，姜随宜捏着那张照片看了一路。

林京许看着她的侧脸笑了下，“还没看够啊。”

姜随宜转过头来：“林京许，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云层染上金橘色，霞光簇锦，女孩的脸庞静静被余晖映照着，像一幅温柔的油画。

林京许心里柔软，附和她说：“行，那拿回家裱起来。”

晚上的毕业晚会在八点举行。

吃个晚饭的时间就差不多，两个人在校外挑了家菜馆，吃完回学校，在路上碰见了一对準高三的学生。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肩膀若有似无触碰。

聊天的声音很低，但是走在后面的姜随宜还是听见了。

“高三分班，我肯定不会和你分在同一班的。”

“那我就去七班陪你。”

女孩紧张地说：“别，你不要影响学习。”

男生舔着唇瓣，表情有点无措：“那暑假，我给你补习，我们争取考一个大学。”

女孩听后有点开心，她点头，耳朵尖红了红。

……

他们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路的人。

林京许一手牵着她，一手插着兜，他勾唇轻笑了声，男生立马回过头来。

林京许的照片还在实验高中名人墙贴着，而且每年高考前学校领导必须拿出来吹捧一下，给他们打鸡血。

男生认出他来，有点懵：“……学长。”

林京许很坏，他压了压眼角，意味深长说了句：“早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