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胡茬摩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刺激的褚婉阁身子不自觉的打颤。闻灼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能有这般失控的时刻，是酒精作祟，还是夜晚的诱惑，她此刻已经分辨不出。

头顶柔和的灯光自上而下投在他的身上，仿佛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温柔起来。

两人气息混乱的缠绕在一起，褚婉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因为缺氧而无法呼吸。

耳畔是闻灼逐渐粗重的呼吸声，褚婉阁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心底也没有很抗拒，可眼泪好像还是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

闻灼吻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又吻上她泛红的眼尾，喃喃低语着，声音暗哑，“别哭……”

…… ……

褚婉阁做了一个梦，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每天都要骑单车回家，在匆匆忙忙的人流中，逆着风而行，这样的日子，陌生而遥远。

然后场景不知道怎麽的就变成了班级集合的时候，站在第一排的她，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和老师站在一起的少年身上。乌黑的短发，还显得很稚嫩的面容，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在诉说着那年春日，阳光明媚，花正当春，人亦少年的情怀。

不知道在梦里发生了什麽，总之后来她和少年吵了起来，各自的年少气盛导致吵得不可开交，总是针对着对方的尖锐词句，脸色铁青，口不择言。褚婉阁心疼的快要抽起来，明明感觉自己要醒过来了，可是似乎又昏昏睡去。

冗长的梦，还在继续着。

那是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红墙黑瓦，有着高高的台阶，还有很多很多大树，枝繁叶茂。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撒了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斑驳驳的一小片影子。

英俊的少年递给梦中的自己一沓厚厚的纸，好像被水浸湿过，有些破损。她揣了起来，等到回家躲进了卧室才敢打开。内容是什麽，她仿佛看不清也看不懂，不过认得是他的笔迹。蓝色的水笔，是从前很常见的作文本纸，有着绿色的方格线。是她很熟悉的字体，有些散乱，又有些扭捏。

梦中的时光平移，到了第三个场景。

她站在教室门口，看见少年坐在课桌前，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写着作业。头顶有一小撮不听的话黑发冒了起来，可是他看不见，就像梦中的他看不见自己的存在一样。

有女生还给他橡皮，随即相视而笑，他的笑容恬淡而又张扬，如沐春光，却又让身处梦境之中的她感觉恍如隔世。女孩擡起头，那熟悉的眉眼，像是在照着镜子，她看见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褚婉阁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第九章

褚婉阁睁开眼睛，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额头冰冰凉凉的，伸手摸了一把，微薄的一层汗意，就连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样奇怪而又混乱的梦了。

她侧过头看了一下，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没有人。

回忆一下子拉回到了昨晚暧昧的场景，闻灼喘息着问她可以吗，她趁着他的松懈，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从他身上跳下去，落荒而逃。

而那一刻，在视线的余光里，她看见闻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她起身，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如同切断那些不合时宜的回忆，以及刚才的梦境中，从始至终都相同的少年那张清新俊逸的面容。

她起身去客卧和书房都看了，没有人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知道闻灼昨晚是什麽时候走的，昨晚她那样对他，这次可能又要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了吧。

她看了眼墙上的的钟表，才刚刚五点半，这麽早，阿姨还没有起床。

她索性下楼去，果然看见昨晚餐桌上的残局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

她端着碗碟放进了厨房的水池里，其实是有洗碗机的，但是她却开了水龙头用手慢慢的清洗着，看着餐具上的那些泡沫被水沖洗数次直到一尘不染，她才放心的收进了碗橱。又去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微波炉里热着。

大概是一整晚都在做梦，也或许是昨晚醉酒的缘故，褚婉阁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得厉害，她伸出手去揉了揉。

站在微波炉跟前，她等着滴滴滴的声音响起，顺便思考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拍照是放在下午的，姚思琪会提前过来接自己。所以空出来的一上午时间，她可以自由支配，下午拍完照，要陪妈妈去逛街，晚餐正好也可以和她一起吃。

端着牛奶回到卧室，想着再去补一会儿觉，结果躺下之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褚婉阁干脆起来洗漱完开始看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