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双黑色的丝质手套，慢悠悠地往自己的手上戴去，滑溜溜的，触手冰凉。到了此刻，他知道，孟子昂不过是想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索性手上的动作越发地慢条斯理起来。

“你要做什麽？”孟子昂被他这副冷面阎王的神情和手上的动作吓到了，拼命地想挣扎开来，可闻灼怎麽可能让他如愿。

他随手从墙角堆放的废弃钢筋里捞了一根，脸上的神情竟是出奇地冷静。他抄起手里的钢筋，踩着孟子昂的手背，直接狠狠地扎了进去。力道之大，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空旷的厂房内，只余下孟子昂刺耳的尖叫声，大概是疼得狠了，他看上去面色狰狞，五官扭曲。

“你算个什麽东西，敢在我面前这麽嚣张。”闻灼一边说，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直接用力将钢筋扭了两圈。

豆大的汗水立刻从孟子昂的额头滚落，他的脸色更是惨白到毫无血色，嘴唇都疼得颤抖起来。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闻灼抽出钢筋，无视那血肉翻飞的手背，嘴里说的话语调是淡淡的，手上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狠。这次他换了孟子昂另一只手，“喜欢拍照？靠手吃饭？这双手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说罢，再次狠狠扎了上去。

孟子昂倒在血泊里，全身因为疼痛蜷缩到扭曲，又像是痉挛一般，突然抽动起来，脑袋昏沉沉的，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闻灼冷冷地看着他，犹如看着一条丧家之犬。他丢了手里的钢筋，轻轻地拍了拍手套上沾染的灰尘，声音如同浸入雪水般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些照片永远都不可能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孟子昂，你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了空。只是，我真替她感到不值，浪费这麽多年的青春。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喜欢。”

他离开时，秦立成的人还守在出口位置，见到他出去，领头的男人打了声招呼，“闻总，秦先生晚上约你，还在上次的老地方。”

闻灼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他脚步顿了顿，努嘴示意楼上，“那上面的收尾工作还得麻烦你们。”

“闻总请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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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按照约好的时间闻灼早到了一会儿。

叫来服务生刚点好茶，秦立成也到了，时间卡得刚刚好。

坐下来还没聊几句，秦立成守在门外的手下就敲门进来，低声跟自家老板彙报：“秦先生，汪小姐找过来了，在外面闹着要进来呢。”

秦立成眉头蹙了蹙，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麽，只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闻灼知道他要处理私事，不过自己正好也有几句话想跟汪锦遥说说，所以也稳稳地坐那儿没动弹，秦立成没有阻止他。

汪锦遥得了首肯，终于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脸上的妆容都花了也不管不顾，只是在看到秦立成对面坐着的闻灼时明显愣了愣。

闻灼冷眼瞧着她，也不说话。

汪锦遥咬咬牙，此时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她上前去拉秦立成的胳膊，“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一早就接到秦立成私人助理的电话，男人绝情起来也是真绝情，就连分手这样的话，都不愿意自己亲口跟她说。

秦立成点点头，“你说。”

汪锦遥擡起头朝着闻灼的方向看了一眼，话到嘴边又犹豫了。秦立成仿佛没看到一般，擡起胳膊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我时间有限，有话就直说。”

态度瞧上去是不怎麽热络的。可能怎麽办呢？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她一直以为在秦立成心里，自己是有份量的，不然也不会跟在他身边这麽多年。所以接到分手电话，不是不惊慌的。从前也有过使小性子提分手这样的话，秦立成转头就送上价值不菲的礼物哄她开心，分手也就不了了之。

补偿自然是有的，秦立不差钱，对待女人尤其大方。除了她现在住的那栋别墅，市中心还有一套複式的小公寓，他全都拱手相赠，甚至还很贴心地让助理将房産过户手续全都办理好。他从前就说过的，女人应该有自己的房子，有了房子就有了家，有了归属感。

只是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哥哥，我不要分手，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拍戏我就拍戏，你不让我拍戏我就在家里。”

闻灼内心讥笑，秦立成这样的年纪，这声哥哥张口就来，也真是难为她了。他只是替褚婉阁觉得不值，当初帮过的人，如今早已在欲望和名利的驱使下变得面目全非。如果她在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