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保温壶走上楼梯阶，还未上到二楼，就看到壁灯映照过来，昏黄温暖的一点光晕，令他心生温柔。

他加快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上了二楼，上去后，却放轻了脚步，走到江雪的卧室门口。

江雪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从箫星河的这个角度，只看到她一头黑发如瀑披散在枕头上，她的一只手手伸在被子外面，薄被将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朦胧曼妙。

箫星河挪开目光，看向窗外的月色，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绕到床的另一边，将保温壶放在她靠床边的书桌上，搬了书桌前的凳子在床前，他坐下来。

如果江雪睡得很沉，箫星河就不打算叫她起来了。

可她似乎睡得不太好，眉头紧皱，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箫星河便拍拍她的肩，轻声问她：“江雪，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

江雪缓缓地睁开了眼，她嘤咛一声，“难受。”

箫星河：“那我扶你起来，喝点醒酒汤，好不好？”

语气温柔得像哄孩子。

江雪睁着水润清透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却是迷离的神色，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并没有因为刚才小睡了一会儿而好转，反而更晕了。

箫星河伸手扶她，江雪就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稍稍用力，撑起身体，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箫星河走到书桌前，摁亮了台灯，他没开床头柜的灯，怕太过刺眼。

他拎着保温壶坐回凳子上，拧开盖子，放在床头柜上，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温度应该刚好，我试过了。”

江雪愣愣地看着他，身后书桌上台灯暖黄的光照亮了小小的一隅，但暖暖的光线蔓延过来，笼着他，他的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喝一点吧，喝了会舒服很多。”箫星河又说了一遍，神色温柔。

江雪看着他，莫名就感觉头疼和胃里的不舒服感好了很多，她张嘴喝了一口，还挺好喝的。

箫星河喂她喝了一半，觉得喝太多了，胃也会难受，就没再喂了。

“现在怎麽样？”箫星河把保温杯放到床头柜上，转头问她。

江雪现在处于微醺的感觉，或者说是一半清醒，一半不清醒的状态，她点了点头，微微勾唇沖他笑了下：“好多了，谢谢你。”

箫星河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醉酒后的难受，他可真不想她受这个罪的一丝一毫，“那你睡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说着箫星河站起身，他并没打算走，他打算今晚就在楼下沙发对付一晚，时不时来看她一眼，确保她明天酒醒了没事了再走。

江雪却以为他要走，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箫星河诧异，转过头来看她，“怎麽了？”

江雪却不说话，就仰着头看着他，乌黑明澈的眼眸里竟泛起了隐隐的水光。

箫星河感觉心头微痒，好像有跟羽毛在他的心头一掠而过似的，他看她一直仰着头，肯定会不舒服，便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江雪定定地看着箫星河，眼睫毛轻轻一扇，眼泪就落了下来。

箫星河顿时慌了，手足无措，伸出手想替她拭泪，又觉得不太妥，手僵在半空中，最终颓然落下。

“你就对她这麽念念不忘吗？哪怕她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吗？”江雪忽然问。

箫星河看着江雪，她已经收住了泪，但眼里还蓄着泪，脸颊还微微泛着潮红，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嗯。”箫星河的眼框似乎也湿润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痛苦。

江雪心底里绝望，绝望中却生出一种孤勇，就好像那从悬崖缝里冒出来的花儿，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脸，闭上眼，却準确无误地亲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如想象中的温暖和柔软，她觉得亲这一下还不满足，微微张开唇，又含住了他的唇瓣，轻轻地吻了又吻。

而他似乎回吻了她，不过她也不确定，好像是错觉。

最终他推开了她，目色沉沉地看着她，眼眸好似波涛汹涌的海，似乎在问，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做什麽？

江雪微仰着头，与箫星河静静对视片刻，忽地勾了勾唇，轻轻一笑，美丽不可方物，“这样呢？你还忘不了她吗？”

第五十梦

当江雪忽然吻上他的唇时，箫星河整个人都呆住了，像被神仙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更无法推开她。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要推开她，她大概是喝醉了，可他的情感却让他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