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彭眯眼瞅着袁春望表演，若非他已经知道袁春望因为协同赵庆倒卖宫中物品，被高贵妃抓住，杖刑一百丢进净军，可能就信了这番说辞。

“还不说实话，你与娴妃的联系不过是赵庆那桩案子牵连到了娴妃，你恨她极深，拿娴妃做筏子，不过是脱罪的手段。长春仙馆有人倒卖宫中财物，是不是与你有关？”

袁春望直勾勾盯着福彭反驳，“王爷真会往奴才头上扣屎盆子，奴才不过暂时在长春仙馆伺候，出不了宫，又如何倒卖宫中财物！”

福彭拍了拍手，吴书来拿了一沓黄纸进来，“你既然跳出来了，我们就有的交代了，谁管你是不是真的参与了，动手吧，吴总管，毕竟这个可是这一堆人里头最好的替死鬼了！”

吴书来让两个太监按住袁春望，要往他脸上“贴加官”，“你就安心上路吧！”

袁春望突然发疯道，“你们这些下贱人，谁敢动我，我是先帝的儿子，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此话一出，皇帝在暗室里漏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果然试出来了。自他看到了证词里面有袁春望这个人，便猜到出痘一事必然和他有关，那上一世他那些死在种痘上的孩子，会不会也和袁春望有关，皇帝不得而知。

但袁春望狠毒且疯狂，上一世能将弘昼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永琪遭火铳炸伤，永琰中毒都可能与他有关。

这样一个人，太后都要把他留下来，到底是何用意，既是先帝的儿子，他又是谁生的？

农女吗，皇帝不那麽认为，一个因为追杀被迫藏于农家避难的亲王，怎麽可能有兴趣宠幸一个农女，就算是宠幸了又被匪徒糟蹋了，带回来充作王府侍女算是结了善缘，丢在一旁，算什麽道理。

皇帝推开暗门，走了出来，沉声道，“你说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又有何证据？”

袁春望挣开舒服，指着皇帝说，“他在我外祖家中养伤，留下了一套亲王服饰，难道还不能作证？”

皇帝问他，“若你母亲真的确定你是先帝的儿子，为何不带着你进京寻父？你又如何会做了太监！”

袁春望对着皇帝说出了心中的苦痛，“那年太行山脚下发了水灾，家里死了好多人，那个证据也被水泡坏了，我们逃难来了京师，她却要把我卖掉，救她和另一个男人生的儿子，我杀了那个所谓的弟弟，以至被她打晕，醒来便已经入宫了，她收了钱，跑了，跑了！我也想知道为什麽？”

福彭一脸震惊的看着皇帝，这事怎麽突然变成这样，皇帝还信了，他不会被这太监的花言巧语骗了吧！

“福彭，把他幽禁宗人府，给朕好好看着，朕要等候朕亲自处置！”

吴书来问起来后面的事，“皇上，那六阿哥，七阿哥出痘一事。”

“容后再议，释放所有宫人，让他们去辛者库吧，交代下去，若是有人想拿银子高价买出路，直接收押严审。”

“奴才遵旨”

皇帝交代了完事情，又记着他得去看容音，去看看孩子们。

“李玉，去长春仙馆！”

——长春仙馆

海兰察奉命在门口守着，远远见皇帝乘御撵过来，“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皇后怎麽样了？”

海兰察跪在地上回话，“刚才，纯妃娘娘来过，抱着六阿哥就走了，走之前，似是与皇后娘娘有过争吵，听明玉姑娘说，皇后娘娘现在心情很坏，谁也不见，抱着七阿哥在屋里哭，还把宫女们都赶出来了。”

皇帝气的踹了海兰察一脚，“你就是这麽给朕守的？朕交代了宫人们要寸步不离……”

皇帝还没说完，便听到里面传来皇后撕心裂肺地痛呼“永琏，我的永琏！”皇帝眼皮一跳，便觉不好，一脚把门踹开。

屋子里散发着久病之人的腥味儿，皇后抱着七阿哥跪坐在地上哭，就算不看襁褓里面如何，皇帝也能猜出里面是何模样。

皇后紧紧抱住七阿哥，看也不看皇帝，似是比上一世还要凄惨，比起突然知晓孩子离世的痛苦，这种更像是钝刀子割肉，鲜血淋漓，人心破碎。

皇帝快步上前，脸上是一片痛心之色，却又不敢抱容音，他怕伤到她，只能低声祈求，“容音，把孩子给朕，朕回来了，可以看看他吗？”

容音抱着孩子不松手，嘴里念叨着：“永琏，醒醒，额娘带你出去，带你出去！咱们娘俩儿去看阿玛！”

皇帝不再温柔，上前用力抱住容音的腰腹，声音少了冰冷，催促道，“李玉，把七阿哥带走！”

李玉见皇后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站在那不敢上前，琬珠推开李玉，跑到容音面前，一脸沉静的说，“娘娘，把阿哥给奴才吧，阿哥刚吐了，奴才带他梳洗一下，再让乳母给他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