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宁也以为是李修然知道了白烨对陈曼图谋不轨这件事，所以才会找上门来，他也只道自己其实是没什麽资格插手她家里的事的。

李修然心中一惊，瞪圆了眼睛：“那你是自愿的？”

杜聿宁看了李修然递过来的手机热搜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靠在沙发靠背上笑个不停。

李修然一直以为白烨对他…而大概他和白烨都认为是李修然看穿了白烨的心思，以为李修然今天是来给表明他不同意白烨和陈曼在一起的。

“你怎麽连这个都相信？”

李修然气鼓鼓地，“一个资助人，资助你上学竞赛，帮你找医生，还让你来他家住，照顾你？他一个商人真的什麽都不图吗？”

杜聿宁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反正，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就对了。”

余光扫到她红透的耳根，杜聿宁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关心，为了补偿你，我给你做饭怎麽样？”

李修然只想赶紧逃，“不要，简心瑶手机还在我这，我要给她送过去。”

杜聿宁赶紧追出去，“等我——我送你——”

三错

车内的白烨面色凝重，“她怎麽样？”

叶助理一边开车，一边彙报陈曼的情况，“没什麽大碍，就是劳累过度，晕倒了。”

正赶上公司大改革，陈曼有些玩命地投入到工作中，白烨心中清楚，她在靠工作来麻痹自己。

白烨恨不得把她绑在他的身边，日日夜夜盯着她要好好吃饭，按时休息。他也知道，即使这样，如果陈曼没走出来，把她绑在身边，她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折磨自己。

沉静的黑眸中尽是凉意，他嘴中突然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她女儿都察觉到了为什麽她还不懂。”

偌大的私人病房内，陈曼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白烨将买来的东西放在门口的柜子中，安静地坐到了陈曼身边。

陈曼没看他，依旧扭着头看向窗外。但她知道白烨来。

他看向桌子上的粥，大概只动了两口。他把凉的粥倒掉，又重新倒了一碗。

“起来吃点东西吧。”

她终于扭过头来，素面朝天，露出有些苍白的嘴唇，“吃过了。”

“吃了两口也算吃过吗？”

白烨把粥往桌子上一放，没控制好力度，瓷碗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中格外明显。

“就知道老师会怪我。”在公司或外人的面前，陈曼习惯叫白烨白总，但在私下，陈曼还是习惯叫他老师。可能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也为了时刻提醒白烨吧。

“我以为我放下了。可听说孟其婉住到李家后，我还是很心痛，很没出息是不是？”

孟其婉被安排进了李智名下的一套房産和李智同住，陈曼没想到李智当时为了挽回她在大雨中跪了一夜，可以选择净身出户，什麽都不要。在他们离婚后却如此快地接纳了别人。

“如果你还是在乎，你可以选择和我。”

陈曼看向白烨的眼神中有些许複杂，随后又恢複了淡然，“老师开什麽玩笑，我多大的人了，怎麽还会玩小孩子把戏。”

“只是我想不到，我和他的感情，会以这样难看的方式收场。”

她想到李智的妈妈，那个最终死于喜马拉雅山雪崩，得到一生自由的女人，陈曼敬佩、向往的那个人，可她却立下遗嘱不许他们在一起。

李家之后为了阻挠他们在一起使尽了各种绊子，最终李智选择和李家断绝关系陪她经营陈氏家居，就算这样，两人反倒比任何时候都难舍难分。

情比金坚的时候觉得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将他们分开，后来甚至李家老爷子和李青都认可了陈曼，可李智却不爱她了。

真是可笑。

白烨擡眉，语气郑重，“陈曼…别再叫我老师了，我……”

陈曼按下按钮，床缓缓擡升，她打断白烨脱口而出的话，“我最近总在为一些改变不了的事后悔。”

“他热爱自由，我注定逃不出自己的命运。我太心软，太听话，所以我最开始就不应该跟他在一起。”

她和李智想过私奔，陈曼却因为得知父亲身患绝症选择放弃，又担心家里负债，母亲忧心，选择继承家业，完成父亲遗愿。

没有早点与李智说分手，这是她第一个错。

“我明知道，李智是因为你才那样百般试探我，试探我们。可是我既没有放过你，也没有放过他。”

陈曼露出看似释然的微笑，内心却如针扎般疼痛。

李智为了更好地帮她，选择回到李家，后来，慢慢地都变了，他踏进商场，仿佛变了一个人。当年陈曼相信白烨是受诬陷，坚持用尽各种方式聘用白烨，甚至一度她在白烨身上花的时间比李智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