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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152)
作者:桑下愚人 阅读记录
“你心里认定的事,无论朕做什麽你都觉得是场阴谋,既然如此,重新接纳一次朕,又有什麽不好?”
“我从前何时何地都没有勉强过你。”春娘红着鼻头,劝说奚伯彦,也是不争气,一点法子都没有,如此的地位悬差令春娘毫无招架之力。
“怎麽没有?”
“朕知你喜欢朕读书的样子。”奚伯彦说完,不自在的看了一眼眼睫微颤的春娘,见她迟迟不再说话,一抹羞耻的红顺着冷峻的面庞爬上了他的耳朵又下了脖颈。
“这怎麽能算?”从前她竟不知他是如此的胡搅蛮缠?况且知她那时喜欢,就一再引诱利用,可见这人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你气了?”
“从前确实是朕不该……”
“不该什麽?不过是那时你不喜欢,现在想改变主意。”春娘说的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同奚伯彦争吵的意思,她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尽量将它阐述明了。
奚伯彦的眼神晦涩不明,“宣太医。”
养心殿外的安铭在得了奚伯彦的令后,快速派人去宣了徐太医来。
徐太医来的路上见前方引路的太监步履混乱,一个劲儿的往前快走,就知大事不妙,心下一口气没提上来,数口次次慢上半拍,大有一副告老还乡的颓势。
紧赶慢赶,就到了养心殿,刚进门就听到啜泣声以及想讨好又不能完全放不下身段的晦涩言辞。
“微臣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
奚伯彦不看他,眼睛隔着不知何时放下的床幔紧紧扒在侧对着他的春娘身上。
“朕的脉案带了吗?”
“带了。”徐太医愣了片刻用余光瞥了眼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的奚伯彦才答。
脉案递过去,又在徐太医的注视下递进了床帐里。
“诊脉吧。”奚伯彦行云流水般撩正龙袍,又将胳膊递了过去。
徐海权稳稳接住,诚惶诚恐不知眼前两位闹的何出。
“如何?”
床帐里的春娘终于有了反应,奚伯彦似没看见。
威严的声音让斟酌再三的徐海权选择实话实说,“回禀皇上,肝火有些旺,其余正常。”
还没说如何调理,奚伯彦就不耐烦的将徐太医赶了出去。
徐太医走后,奚伯彦等了等,随后还是撩开了床帐。
“你都听到了?”
明知故问,是奚伯彦一贯的戏码,但如此频繁的用到同一个人身上,春娘还是头一个,不是什麽值得庆幸的事,相反,这是奚伯彦偏执己见的开始。
“我要回去。”
“回别院,要几天?我可能等不了多久。”
奚伯彦抚上了春娘的手,春娘瞬间如同炸毛的猫,浑身都在防备。
“三天,三天后朕派人去接你。”
“要是不同意就不回去。”
奚伯彦将春娘的手彻底握进掌心里。
进宫
这三天里春娘度日如年,稍微听到点门外动静就立马惊醒,惶惶不可终日,几次三番看不上她且要她命的人怎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这次他要是再想害她,估计是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三日后,一擡不显眼的小轿子停在了别院后门,这次不仅让她带上朝露,就连瓶儿也被赦免让她带进了宫,好心是绝无可能,多半是防着她有其他想法,放个人时时提醒她做什麽都要三思而后行。
春娘瘦了,宜子期暗自握住剑柄,这次他该永远无法送她回来了,今后的日日夜夜她都要被那如同深渊巨口般的宫殿吞噬殆尽。
春娘张了张口,看着宜子期却一言也发不出,她无法同他打招呼了就像个哑巴,默了默垂眸放弃,单薄的身影渐渐隐在帘后。
“起轿!”声音暗哑,充斥着自我怀疑与可怜。
轿中的春娘捏着帕子,苍白着脸,他确实说到做到了,这三日不曾来一封书信,也不曾来过一回,可她还是不安,做何事都心惶惶,一想到今后就同他在那笼子里,她就如坐针毡,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场折磨,那人自私的很,他就是坏,坏到见不得她过的舒适。
瓶儿搓着衣袖里的痤疮,疼痒难耐,多日身体的亏损令她有些跟不上轿撵,只好快步不动声色的追赶,她怕被落下,那地方,尤其还是有那人的地方,堪比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穴,春娘一个人进去,怕是要尸骨无存,满面担忧的脸色在跑动中染上粗红,一副大病未愈的狼狈模样。
另一侧的朝露则东张西望,满心期待,在进过皇宫后,她就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再次进去,且永远不出来了,就在那里陪他。
奚伯彦同皇后的大婚在即,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挂满红绸,就连养心殿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