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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75)

作者:桑下愚人 阅读记录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悄然进行,春娘从酒露那里得来千年野山参吊命,她舍不得多吃,酒露说那是祈言的救命药,现下只盼她多坚持一些时日,就差眼前药田里的药花入药了,不出意外他们就都可以得偿所愿。

春娘将野山参的根须都切了下来,主身没舍得吃,她要就给祈言救命,这些日子以来,春娘一直在用祈言那日送她的礼物,雕刻同心锁,那东西她从来没雕刻过,只在閑书上看见一次,凭借脑海里的记忆,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做,雕不成也无碍,她不能专心去忍受药物给她带来的疼痛,那样太疼了,每个夜晚都要疼的睡不着掉眼泪,都不像娘的孩子了,而她也记不得上次笑还是哪般情景。

同心锁的雕刻很费工夫,她没有工具,只能一点点磨,从春天磨到夏天,又从夏天磨到秋的尾季,药花终于开了,像桃花的颜色,骨朵大的像辛夷花,味道香的像野花,有好多好多朵,总有一朵是有用的,春娘在盼望中采了一朵塞进怀里,她想留下一朵做个纪念,这是她第一次养花,不同于漫山遍野随处可采的野花,这花太过娇嫩,好看。

春娘在送出最后一封信后,跌跌撞撞的爬回皎皎身边。

何皎皎在门口看到人时,只觉得是一架骷髅诈了尸,再听到几不可闻的呼唤声后,才知道那“僵尸”是她的妹妹春娘。

“你不是说要和病公子出山采药,寻求:治好娘娘的病,戴罪立功,归期不定,脱了奴籍在外面等我吗?怎的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是去做药人了对不对,你说话!”

何皎皎心疼的大落眼泪,“死没出息的,又为男人拼死拼活,你要跌倒多少次才知道真正该心疼的是自己,你都不心疼自己,指着别人?你真是愚不可及,蠢的无可救药。”

“奚伯彦答应我了,皎皎,他说娘娘的病好了,就会放我自由,我不傻。”

何皎皎毫不费力的将春娘抱在怀里,眼泪这下流的更快了,抽泣声渐大,“你信他?他要你命,你还信他。”

“祈言的病也会好好的,我不亏。”气若游丝。

“别没气,别没气,你快呼吸,我不骂你了,春娘别吓我,我害怕。”何皎皎什麽人,被弄进奴隶营都不曾怕过,杀那负心汉逃亡时也没在怕,现今到叫春娘吓坏了胆。

她将春娘放在地上开始心肺複苏,一会儿又做起人工呼吸,嘴里的药味差点熏吐了何皎皎,这不是药人是什麽,杀千刀的,欺负她何皎皎的妹妹没人疼没人爱了是不是?可着劲儿逮着一人折腾。

做心肺複苏时,从她怀里摸出尚未做好的同心锁,何皎皎又骂了起来,“你那都是些什麽烂桃花,个个来索你的命,死没出息,他们要,你就给,开慈善也不是你这样开的。”

“快呼吸,春娘,姐姐不骂你了,姐姐说话算话。”易容的药水都被何皎皎给哭花了,露出一副花为貌,月为神,玉为骨的顶顶好样貌,与改变瞳色的药水一样,都不能大悲大喜。

又是一场不知疲倦的心肺複苏,春娘胸腔疼痛难忍,“有人参。”细弱蚊蝇,可好过没有,何皎皎喜极而泣,声音渐收,摸出山参就要她全含口里。

春娘不肯,“这不是我的药,酒露借我的,要还。”

还什麽?命都要没了,还要还,只怕她是没长脑子的小废物,她气的胸口疼,但好在终究按下了性子,扯一根须塞进春娘嘴里。

“谁逼你去做药人的?身上臭死了,我最讨厌药味。”

春娘动了动手指,何皎皎将手塞了过去,“我会洗干净的,不会熏了皎皎。”

“洗什麽干净,你都成药人了,腌入骨髓,难不成你还要刮骨去味?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药人,是不是姓祈的引诱的你,他欺负你不懂事是也不是?还是说是那奚伯彦狗东西,全都不是人,为难个女人。”

“别哭,皎皎,怪我让你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求的太多了,我想我们大家都好好的离开这里,是我太贪心,所以是应该的。”

“什麽叫你贪心,你本来就不该在这地方,我也不该在这地方,春娘你为什麽不会恨,你要会去恨,你不会恨,别人怎麽会怕你,不怕你,就会伤害你,你看看你现在还能叫人吗?山顶洞人都比你强。”

“什麽是山顶洞人?皎皎说的话真……”

何皎皎痛哭流涕,“说话怎麽说一半,我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了,春娘你别死,我不说你不如山顶洞人了,我也不兇你了,我带你走,今晚就走,我们离开这破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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