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何熠阳不是没有说过，只是以前话说的没有现在直白。何熠阳发现，跟宋厘说话得跟她说的直接一点，还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强调他的情感，强调她一直在被他需要。

“那你别生气了。”

宋厘还是没法感知何熠阳对她的态度，何熠阳这三年也变了很多，她记得从前何熠阳在他面前的表情都是呆呆的，或者他的表情都很是温柔的，没有现在这麽不易近人。

“我没有生气。”何熠阳看着她，“我只希望你能多跟我说说你的想法，不管是孟衡或者其他人，你想说我都会听，但是前提是你要说。我不在意别人怎麽样，我只想知道你对的看法。”

何熠阳其实也在等，等宋厘对他全盘托出，他也需要宋厘朝他走一步，他也想被选择一次，往常都是他朝宋厘的方向努力，他也会累，他也想被记挂。

他其实也没有家了。

他曾经把宋厘当作灯塔，世界里就宋厘一个，他把姚朔要的家全都让给他了，其实他也去过镜城，温子安问他为什麽不告诉宋厘，还说过任何感情都经不起试探。

何熠阳也不知道为什麽想要试探，不停的试探，想知道关于宋厘的全部，想知道宋厘这一次会不会主动选择他。

他也可以向从前那样装可怜，装委屈以此换来宋厘的关注，可是他早已经装过了，他依照宋厘希望的样子活，阳光，灿烂，这些都是宋厘眼里的他，可是宋厘还是离开了。

知道宋厘要去镜城当交换生时，他不是没有不开心，可是宋厘一再保证她会很快回来，她只是想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他答应了，宋厘说的所有他都答应了。

可是最后他只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分手的消息。他也会不甘也会难受，他也想看看宋厘朝他的方向走来的样子。

长椅上是长时间的静默，盘旋在天上的鸟不时的叫几声，提醒他们身旁还有彼此。

宋厘开口了，“其实我回来过邺城。”

第 28 章

两次，宋厘回过了两次邺城。

在宋厘跟何熠阳打电话说分手的前些天，她从宋依那里知道宋芳住院的消息，立马赶回了邺城。

在医院病床上看见宋芳时，宋厘月差点就忍不住泪意了，偏偏那天宋芳跟她讲话比之前温和了不少，宋厘月心里很害怕，但不敢问出口，只是不大愿意开口跟宋芳聊天。

她有好几次忍不住想问宋芳，为什麽开始变得生疏了，也不跟她开玩笑了，但是胆小如她，她即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又害怕答案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怕宋芳离开，怕唯一选择了她的人离开。

知道宋芳出院时他的主治医生一再保证没问题，宋厘才松了一口气。

她坚持要照顾宋芳，但是宋芳也坚持要她会学校，说不能耽误学业，保证她一个人没什麽问题。可是这些在宋厘月眼里都是她不被需要，于是她留在家的时间大多都在跟宋芳拗气。

宋芳也许是察觉了宋厘月的低落情绪，少见的跟她閑聊起来，从隔壁买菜的耍赖老头到市场缺斤少两的商贩再到她自己养的花花草草，以及那两棵玉兰花。

“林家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吗？最近都没怎麽听你提起他，但是你们小时候不是玩的挺好的吗？你没事去关心一下她吧。”

林家那个小姑娘？宋厘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孟衡？她怎麽了？”

“她父母离婚了，听说还影响了高考，你最近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她，正好马上周末了，她还住原来那个小区。”

离婚？複读？宋厘月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跟孟衡有关。

之前在孟衡家留宿的时候，她父母的恩爱程度她是看在眼里的，再说複读，以孟衡的成绩和那颗处变不惊的心，再受影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宋厘月觉得荒谬，她从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她该以什麽身份去呢？骄傲如孟衡真的能接受她的安慰吗？宋厘月犹豫了，从高三那次的她们两人的陌路，她好像没什麽立场再去关心她了。

“好，我找个时间去。”

宋厘月只是在宋芳和孟衡小区之间转悠，她们两人住的地方不过几百米，而宋厘月就是没遇见过孟衡，甚至她特意去了孟衡经常去的超市，她也没见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倒是看见了一个令他生理性厌恶的人。

“宋厘月？”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宋厘月下意识看着声音的方向，看见那张脸的一瞬，她转头就走，但那人还在身后叫她，几步就追上了她。

“看见我你走什麽？”

宋厘月挣开被拉住的手，“你不是跟宋依都离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