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撇撇嘴轻哼一声，依旧不为所动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宴有些心疼，语调轻柔哄着小妖怪，“别怕，我又不会对你怎麽样，更不会把你抓起来送去实验室让人研究，也不会向别人说出你的身份。你闷在里面不难受吗？快出来吧。”

黎棠咬着手指，怎麽看起来，他好像真的不怕她？

反正已经暴露了，黎棠决定破罐破摔。她有些迟疑的，缓慢的掀开被子，擡起脑袋看着他。

“你真的不怕我吗？”

“不怕。”

黎棠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瓷白如玉的肌肤，湛蓝如深海的眼睛，眉眼精致如画。

只是她头上多出来一对雪白的小耳朵，白里透着粉，被他盯着还会忍不住地抖动。

“这是猫耳朵吗？”谢宴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仔细端详过后有些好奇问道。

“嗯。”黎棠头上的耳朵抖动的频率更快了，她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谢宴脸上，不愿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曾经她害怕真相大白时，他会被她妖怪的身份所吓到，会用厌恶、恐惧的、陌生的眼神看她。

结果此刻，她统统都没看到。

谢宴只是认真打量完她，最初的惊奇过后，他的神色有些微妙。

他甚至是很有礼貌地询问她，看起来绅士极了，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客气：“我有点好奇，你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耳朵吗？”

闻言，黎棠结结巴巴“啊”了一声，欲言而止。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捏了捏手指，心一横点头答应下来：“你摸吧。”

反正在家里，他都不知道摸过她的小耳朵多少次了。

其实还是担心他会惧怕她的，她很是乖巧的同意他的请求。

谢宴慢慢靠近她，伸手摸上黎棠的小耳朵，入手的触感仿佛细绒般丝滑。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再捏了捏，指腹下的小耳朵就抖动几下，还下意识往后躲。

这个反应跟家里的小猫反应简直是一模一样。

谢宴看她的眼神複杂起来，夹杂着些许审视的意味。他又不是傻子，在得知黎棠是个小妖怪之后，过往发生的一切异样便很容易联系起来了。

黎棠强忍着痒意，任由他摸着耳朵。

变成人形后，她的耳朵比做小猫咪时候敏感多了。

密密麻麻的酥麻从耳朵上传来，黎棠的眼里波光潋滟，轻微的一道声响过后，她的小尾巴也忍不住探了出来。

谢宴楞了一下，垂眸望向她身后冒出来的一截尾巴尖，想了想放过她可怜的猫耳朵，转而轻轻摸上那条雪白蓬松的小尾巴。

他先是你捏了捏尾巴尖尖，再往上，指腹轻轻抚摸，顺势而上直到快到了尾巴根，黎棠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不许往上摸了！”

“好，抱歉。”谢宴见好就收，又往下顺着尾巴上柔顺的毛毛。

他心里其实没有表面那麽淡定，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身边有个妖怪，不当场被吓晕过去，已经是胆量可嘉。

即便黎棠曾经露出过蛛丝马迹，他也曾有过往玄学方面去想的离谱念头，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人怎麽可能长着猫耳朵跟猫尾巴呢？这是一个科学的世界，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

影视剧跟小说里的故事，大家都是看一看，谁会当真去认为世间除了有人还有神仙妖怪？现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会去当真。

谁说一句「我，秦始皇，打钱」，都会引起哄堂大笑。

但是现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小妖怪，容不得他不相信。

他亲手摸过黎棠头上的小耳朵，那毛绒绒又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脑海里一时难以忘怀。包括现在还被他握在掌心的小尾巴，顺滑如丝绒般的绝佳触感，还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抖动。

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耳朵跟尾巴，不是高级定制版的毛绒道具。

黎棠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虽然很像把尾巴从他手中抽出来，但还是忍着痒意跟酥麻，一声不吭任由他动作。

谢宴从她写在脸上的委屈又可怜的表情读出来她想说的话——

你明明是在欺负我。

他的心顿时仿佛被最柔软的水包围着，盯着她清澈透亮的眼睛，她的眼睫眨了眨，眼神充满期待与他对视。

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忐忑不安，放过她的小尾巴，伸手去捧起她白嫩的小手。

黎棠的眸光亮了起来。

谢宴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像羽毛一样轻盈。

谢宴几乎是平静地接受了他喜欢的对象是位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