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念的手特别暖，很热乎，就像一个大大的暖水袋。

她浑身发冷，不自觉地靠向了那个像火焰一样炽烈的男孩。

悲剧 5

急诊室里，医生和护士围在薏米身边，在他们周围拉起了围帘，将女孩和他隔开。

他被护士喊过去填资料，随后立即走到急诊室外，在黑暗里扇了自己两巴掌。

如果他没有睡着，薏米就不会疼得满身是汗，他都没发现。

那些想要留住她、守护她的心里话，简直是他自我感动的废话。他恨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医生告诉他，薏米没事了，还会把她的呕吐物拿去化验，结果出来以后会给他们电话。

薏米手上打了点滴，睡得很安稳。

游念趴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希望女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薏米的项链掉到了一边，在她脖子上拉出了红印。游念伸手想过去帮她解开链子。

手指绕到她脖子后，他却听见薏米喃喃地说着什麽。

他低头看回去，发现她手里扯住了项链，紧攥着那颗吊坠。“不要——”

“好，好，我不弄——”游念坐了回去，把她的手放好。

“妹妹——”

游念从没听过薏米提起还有手足的事。

“阿嗯……”

谁？

“阿嗯……”

游念又站起来，耳朵靠近她那边，终于听清了。

她在喊他。

阿念。阿念。

“……对不起。”

他摸着女孩淩乱的刘海，不懂那句道歉的意思。

而光是从薏米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让他思绪淩乱。

他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指腹拂过她的下唇，心满意足。

·

另一边，别墅里，隔壁房的人被薏米的手机吵得不行，头痛得快死了，还是勉强爬起来。

那边开着门，一个人都没有。

那人拿起手机，屏幕显示：manager，亮了一下，对面就挂了。

屏幕显示，未接来电10个。

那人敲着自己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从薏米游念的房间里走出来，发现阿寓站在走廊正中，吓了一跳。

“吓死！你又怎麽了？”

“小方不见了！”

悲剧 6

游念扶着恢複了精神的薏米，从出租车里下来。

别墅门口听着两台警车，把他们的同学全都拖出来问话。

薏米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她借口拿件衣服，回房间里收起自己的手机。昨晚忘了充电，手机现在已经没电了。

·

“你小子再说一遍？小方怎麽不见了？”薏米语气带着愤怒，却说不了太大声的话。

“……她一直和你在一起，怎麽会不见？”

游念被问完话，回到薏米身边。“我昨晚想开车送你去急诊，结果发现院子里的车不见了。”

阿寓慌了神，带着哭腔，道：“我半夜听见了引擎声，可我实在太困了，就没去管。难道小方自己开车出去了？“

“怎麽可能？小方不会开车？”薏米皱眉，瞪着阿寓，质问：“你怎麽回事？居然不知道她不会开车？你不是小方的男朋友吗？”

阿寓哭得很惨，坐到了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其他人都围过来安慰他。

怎麽这一下仿佛她变成了罪人？

游念扶着她，道：“他们说轮到你了，我陪你过去？”

问完了话，警察对他们这群学生说：“这一带不太平，你们尽快回家吧，不要留在这里。”

薏米道：“可是小方怎麽办？”

“我们会通知她的家人，也会派人去找。你们不用担心。”

“不行我要去找她。”

游念拦住薏米，道：“如果你也出事了，我怎麽办？你听见他们说了，这边不太平。让警方去找吧。”

薏米拉着游念小声说：“我还是不放心，我可以不去找，但你要我陪我留在这边。我们去别的酒店住。我要等他们找到小方再回去。”

见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口，神情凝重，游念只能答应。

悲剧 7

三天后，小方的尸体在湖水上游口被找到。

她的肝和两个肾都被摘走了。

被水泡了很久，身上的线索都没有了。

·

薏米回到宿舍，望着对面空蕩蕩的床铺，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方这样的女孩，原本好好念大学，毕业找份好工作，遇到合适的人就结婚生子，生活平凡幸福，再在子女孙辈的围绕下去世。

她才20岁，就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样的结局，是薏米在训练所经常看到的——要麽被目标发现杀了，要麽执行任务时因客观危险丧命，要麽就是还没能出去，就提前死在了训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