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赢了？”

“嗯。”他说：“但是这种必须要自己咬紧了，步步紧逼，才能赢，让人不怎麽痛快......”忽然抽了口冷气，咬牙的语气，“@￥%不是这种咬紧。”

差点交代了。

郑希文笑得狡黠，看到他缓过来之后讳莫如深的眼神，抿了下唇角，换副乖孩子表情，“我知道你不舒服，爸爸对你有偏见和误解，一视同仁就算了，他还那麽偏爱另一个儿子，把你放到别的位置......其实我问了这麽多，也只是因为不知道怎麽才能让你心里舒服点。”

宋律齐不想让女人看到自己的狼狈，那些形势所逼的无可奈何瞬间他可以自己消化，不代表他低谷时不需要别人的支持，哪怕只是一句话。人心就是这样虚荣而複杂。

所以他在那次被陈天思意外戳破往事后心情五味杂陈，也免不了愧疚。尽管她不许他愧疚。他不明白原因。

“好在你还是赢了，还有兴风作浪的本事，你觉得呢。”

宋律齐没有说话，郑希文以为他放过前面的事，谁知小月複覆上宽大的手掌，按下去，酉夋得涨厉害。

潮去潮又来。两手把着一块镜子，同时施力，崩到极限大概是这种感受。最后啪的一声清脆，支离破碎，倒映出一万张含泪的脸，像婴孩——尚未掌握对某种最基础反射活动的控制，需要他人代劳换床单。

夜深，树影晃动。

-

次日是工作日。

前一天晚上折腾太晚，清早起床时，郑希文头脑昏昏沉沉，很难开机。

宋律齐去晨跑，带了份早餐，随后去洗澡，她草草解决，隔着门跟他说了声去上班，他说了声什麽，她没听清，拎着包，将开会要用的文件塞进去，朝门口走。

不清醒的脑袋只有一根紧绷的弦，她扶墙换鞋，想起宋律齐昨晚似乎也拿了份文件，他的档案袋是从自己那里顺走的，不敢保证自己没有拿错。

停下脚步，拆开包里的东西，果然不是自己的会议材料。

揉了揉太阳穴，清醒过来，她蹬下鞋子，回卧室换资料。

装回手里这份资料时随意瞥了眼，目光定住，她眨了眨眼睛，满是惊讶。

这显然是关于何琸的调查，从厚度来看详细得恐怖。

第63章 第 63 章

这段时间, 除了京宜，北都还有别的事，宋律齐时不时得回去一趟。

郑希文也没閑着, 今年从年初就开始忙碌, 据说下个月分管领导会调任别处，也就是空出来一个位置，有升职机会, 她不甘心就这样躺平, 最近加班、出差，四处奔波。

前两天同事结婚, 回来之后请客聚餐, 郑希文本不想参加，架不住再三邀请。

饭局进行一半, 她说明了自己晚上还有别的事，準备告辞。

“别走啊，再喝两杯。”一男同事叫住她。

“我就不了，还得开车，你们尽兴。”郑希文微笑着，把手机收进包里。

“这麽不给面子。”他半开玩笑。

郑希文看他一眼, 神色不改。

本来是喜事，餐桌氛围轻松, 这样的笑里藏刀的对话让气氛隐约紧张, 可又没人真正垮下脸色，只当半真半假开玩笑, 没人敢插嘴。

男人死性不改, 笑眯眯道：“这是有约会吗，明天的彙报你还去不去。要我说Winni你都......就别这麽拼命三娘了呗。”

“我都怎麽了？”郑希文笑问。

男人爽朗地笑两声, 自罚一杯。

没人接这茬，郑希文拎包起身，跟衆人告别，身旁是销售部的男同事，玩笑的口吻：“Ken的意思是你都有那麽好的男朋友了，干嘛还跟他们争一个小小的升职机会呀。”

他不在市场部，不了解内幕，但私下听了不少八卦，知道郑希文有个来头不小的男朋友。

“大家公平竞争对吧。”郑希文摊手，轻松道：“再说万一分手，我总得有个立身的位置。”

在场的女同事更能共情这句话，纷纷举杯。

郑希文出了包厢，走去停车场，上了车，驶向机场方向。

郑希文没想到自己会接到两个人。

郑希文偶尔去接他，没想到这次会接到两个人。

接机口人流稀疏，很容易就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宋律齐也看到她，眼梢即刻有笑意。她準备迎过去，脚步却迟钝下来，抿了抿嘴唇。

宋律齐正跟身旁还年纪稍长的女性说话，还向对方指了指她。郑希文茫然，在对方看过来时礼貌地微笑。

这是个衣着讲究的女人，手腕带了串翡翠，裙摆上的流苏随着步伐摆动，显得利落，又相当优雅。她朝郑希文露出温和的笑意，有种看晚辈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