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明白了，谢谢刘主任。这到吃饭的时间了，我就不多耽误您了。”郑希文笑着客套。

“这有什麽。”主任摆手，“那我就先走了。”

主任离开前向窗边致意，郑希文看过去，才注意到宋律齐也没走，在听技术中心某项目组负责人的报告。

他站在桌边靠窗的位置，侧影清落，单手抄兜，另只手按着桌面，视线没有落在身旁彙报人的身上，而是向外望出去，神情冷淡认真，偶尔颔首。

会议开始前，他在倒数几个入场，全程几乎没有发言，所有内容由秘书代为转达。

郑希文不动声色挪开视线，帮行政部门的同事关掉投影机器，出门前亦跟窗边的人致意。

午餐时间，走廊空静，会议室没有关门，对话声依稀传进来：

“......你今天不去食堂了？”

“嗯，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我自己带了饭。”

窗户没关，过堂风吹得门砰声合闭，宋律齐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听负责人的报告。

“......具体的细节，还要等嘉朗那边的人过来，才能敲定，现在咱们这已经準备完毕。”

负责人一口气说罢，停顿喘息，观察他的神情，等他点头，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

午餐时间，宋律齐提不起胃口，转身去隔壁会议室听关键人事的面试。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他上楼前跟方田打了招呼，到办公室时后者已经将午餐放到偶尔充当餐桌的会客桌。

盒里是一份意式千层面，配了蔬菜泥，旁边还有一只小一些的盒子，搭了只金属勺。

宋律齐提裤腿坐下，拾起盒盖，上面写着冷萃咖啡冰淇淋，他擡头。

方田也觉得奇怪：“刚才在冰箱里看到的，不是宋总你的吗？我看标签上是你的名字......”

指尖抵着盒盖转一圈，侧边被冷凝水打湿的标签朝上，宋律淡声：“是我的。”

方田应声，见没别的事，退了出去。

冰淇淋绵冷，偶尔牵扯伤口不至于太痛，宋律齐吃了几口，放下勺子，拾起手机，给郑希文发了条消息。

【晚饭想去哪吃？】

对话框顶端很快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郑希文：【我这几天有事，得早点回家】

郑希文：【周五或者周六晚上可以吗？】

宋律齐将手机扣向桌面，扭头看了眼百叶窗外办公区影影绰绰的轮廓，继续吃饭。

-

很快到了周五。

郑希文上午请了个短假，回到公司后着手处理日常事务，因下午有个活动，忙得焦头烂额。

刚从四号研发中心回到办公室坐下，就被清洁工叫住。

“你是坐这儿的？你是郑希文不？”

郑希文笑，“你好，我是，有什麽......？”

大姐摘下手套，从挂在推车把手的塑料袋里拿出个文件袋，递过来，“我中午打扫女厕所的时候，捡到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郑希文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东西，解开绳结后看到红色证书的一角，才想起这是今早请假去办理的房産证。

“是我的，谢谢姐，这东西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郑希文道谢，拉开抽屉，拿了点零食，塞给大姐。

大姐客套几声，也就收下，笑眯眯说：“恭喜啊。”

郑希文正要说同喜，听见她继续道：“你这考的是什麽证，能值多少奖金？两万？你可是这个办公室的。”

郑希文不明所以：“证书？”

大姐也意外：“啊？不是证书？”

郑希文想起这几天集团确实有人才补贴措施，很多人拿证书认证。

她解释：“姐，这是我家的房産证。”

大姐羞赧地挠了挠头，说自己不识字，闹笑话了。郑希文忙说哪有，自己也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高级人才，难怪姐会认错。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小插曲一闪而过，郑希文后知后觉地发现疑点，大姐不识字，怎麽知道证书是她的？

但也来不及多想。这几天卫城两所部属院校承接了生物医学领域的论坛，与赛实合作搭建新平台的台省企业参加，需要招待，她没有吃午饭，直接赶回市区。

活动持续到晚上七点，一行人转去卫城大饭店用晚餐。

这段饭原本也算商务局，但据说台省企业高层与赛实总部某高层关系密切，合同也已签下，所以饭局氛围偏休閑娱乐。

郑希文作为平时需要看眼色照顾人的那个，轻松了不少，有时间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

客方就住卫城大饭店，最后的寒暄是送人到电梯口，郑希文看了眼人群最前方的宋律齐，拿着手机，转身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