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枫起身，和方中诚一起去了外面，找了个幽静的地方，方中诚从口袋里摸出烟，扔了一根烟扔给方鸣枫，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可以啊，都学会打架了。”方中诚点完烟，把打火机抛给方鸣枫，“动手前没考虑过后果？”

方鸣枫靠着围栏掀开机盖，把烟点了，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远处的风景徐徐吐出烟雾：“您觉得我会做掌控不了后果的事情吗？”

缭绕的烟雾中，方鸣枫的侧颜越发冷峻，方中诚看着儿子和自己有两分相似的面孔，忽然有种他是真的长大成人了的感觉。

过往父子俩也经常一起抽根烟，聊点工作或者学习的事情，方中诚会认真聆听方鸣枫的想法并给出自己的建议。

在所有人的心里，方鸣枫无疑是优秀的，只是他太年轻，方中诚几十年的经验足够引导他少走弯路，但是这一刻，方中诚意识到，方鸣枫远超出常人的稳定情绪和冷静，会让他成功得比自己预想的更早。

父子俩抽了会儿烟，方中诚才问：“北大那边你準备怎麽办？”

方鸣枫说：“保不了的话就考。”

方中诚说：“现在离考研只有三个月了，我不建议你冒险，这毕竟是北大法学院，你母亲是北大法学院毕业的，你应该清楚难度。”

方鸣枫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需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申请T6的LLM还来得及。”方中诚建议道，“北大法学院读不读其实并不影响你的前程。”

方鸣枫抽完烟，顺手摁灭在一边的灭烟处，说：“我不能失约，我答应了翘翘的。”

方中诚知道方鸣枫一旦下了决心，是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的，他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问：“想好了？”

“是。”

“那进去谈吧，你自己谈，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我和你母亲，爷爷奶奶都商量过了，这件事我们不会动用任何关系，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你自己要承担后果。”

方鸣枫说：“行。”

第一天的谈判以曲父撒泼闹事摔了王院长的杯子结束，他开口就要50万医药费和200万的精神损失费 ，让校方给曲勇保研，并且开除方鸣枫，否则就让方鸣枫去坐牢。

校方当然没答应，方鸣枫直接全程都没搭理他。

九点多的时候，曲父被叶明德陪着骂骂咧咧去了医院，曲勇躺在床上痛得直哼哼，他的老婆在一边哭啼啼，骂他没用，说方鸣枫爷爷都已经退休了，一个退休的副校长还能踩在他们头上，他以前的关系都去哪儿了？不是说和省里谁谁都称兄道弟吗？

曲父本来心里就憋着火，听到老婆骂他更是火上添油，去给自己几个“好兄弟”打了电话，让对方给自己撑腰。

结果对方一听是方家，敷衍了几句，直接把电话挂了。

只有一个人委婉的提醒道：“轻微伤确实判不了，法律规定就是这样。”

曲父怒道：“他们说轻微伤就是轻微伤了？谁规定的？我非把他们搞死不可，那小子家有钱了不起啊，当我这麽多年白混的？”

“曲总，冷静一下，且不说方律师的人脉关系，方家也不是有钱这麽简单。”那人说，“这麽说吧，方老校长的老伴陈媛教授，以前是省.委d校的教研部主任和硕导，现在这一批在位的，大多都上过她的课，甚至好几个都是她带出来的研究生。至于方律师太太，那来头就更大了，那是真的四九城家的大小姐，他们一家就是低调，其实在宁城，绝对是金字塔尖的人家了。”

那人说了两个名字，连曲父都愣了一下，随即冷哼：“怎麽，拿这个来压我？老.子当年挖宁江的沙赚钱的时候，怕过哪个？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他执意要闹，对方劝不得，只有把电话挂了。

曲妈在一边听到了，知道找关系是不行了，就说：“你去联系个记者，把这事情闹大，闹到新闻上，热搜上。”

然后又在一边哭起来：“儿子被打成怎样，这口气一定要出。”

曲父连夜联系了一个记者，两人约着见了面，他把方家的背景瞒了大半，只说是富二代欺负普通学生，记者问：“我有个问题，令郎被打一事，是什麽事情引起的，您说是因为摩擦，但小摩擦，不至于关着门把令郎揍成那样吧。”

“不清楚。”曲父一挥手，“这很重要吗？我儿子被揍成这样，这不就是事实吗？”

“您可能不清楚这个舆论情况，如果确实是您儿子有错在先，可能反馈不会如您所想。”

曲父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看过笔录和保卫处的记录，似乎对于这场沖突的起因，都没有详细描述，只提到是曲勇说了什麽很冒犯的话，惹怒了方鸣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