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虾，蛋，甜食，草莓菠萝，奶茶，她不能吃辣。”方鸣枫问，“奶茶有吗？”

老板娘说：“奶茶去隔壁去买，我这没有，牛奶有，还有牛奶粥，我这的牛奶粥可棒了。”

方鸣枫说：“牛奶粥吧。”

“行。”老板娘在电脑上敲着单，“三文鱼煎一块？加蛋？”

方鸣枫说：“可以，蛋嫩一点。”

给云翘点完单，老板娘又问：“你吃啥？”

方鸣枫拿过柜台边的酒示意。

“微信联系。”

说完，方鸣枫转过身，提着酒出了门。

老板娘另一家民宿就在这间清吧的斜后方，隔着些距离，不过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云翘那套房的窗户。

只是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却仿佛将南湾街的喧嚣都完全隔断，方鸣枫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中的酒杯轻轻晃蕩着，冰块碰撞，在琥珀色的酒液中发出一阵阵清冽的脆响。

一瓶威士忌已经没了大半，他是千杯不醉的酒量，高浓度酒精也只能暂时麻痹他的神经，不消片刻，内心翻腾的欲.念和爱意就重新涌了上来。

云翘的沖动，打开了方鸣枫心里的潘多拉魔盒，释放了他心中压制已久的恶魔。

他一闭上眼，就能回忆起云翘刚刚在他怀里哭泣着索吻的样子。

——没有第三次了，方鸣枫知道，下一次，他一定会下手的。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方鸣枫迅速睁眼，把酒杯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手机。

是老板娘的微信，还有两张照片。

“哭了很久，不愿意和我说发生了什麽，但很听话很乖，吃了一点粥和鱼。然后说她想休息了，我就出来了，你放心，房间里的尖锐东西我都收起来了，小姑娘情绪不算太糟。”

“让她先睡一会儿，我等会儿上来叫她去洗澡。”

两条简短的消息，方鸣枫看了一遍又一遍，连那两张食物的照片都审视了几次，才和老板娘发了微信。

“谢了。”

老板娘问：“她明天退房，你送她吗？”

方明枫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刚刚他联系了贝意云，贝意云这几天在深圳，明天会坐最早一班航班来北海，然后送云翘回宁城。

方鸣枫打算暂时不和云翘见面了。

云翘已经失控了，他又何尝不是。

偏偏在这种时候，在云翘还未成年又面临高考，而一波又一波的谣言，正虎视眈眈地卷土重来的时候。

放下手机后，方鸣枫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把瓶中剩下的都在杯中倒满，拿着酒杯起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彻夜守着云翘了，然而这一次，方鸣枫却发现时间是如此漫长，到月上中天，再到南湾街陷入沉睡，内心的煎熬却在夜色深重中越来越加剧。

手机又一次响了。

方鸣枫回到桌前，拿起手机。

他以为是老板娘的微信，却没想到是云翘的。

【哥哥，你的外套在我这里，你是过来拿，还是我送过去。】

她在试探他。

方鸣枫摁灭手机，坐在藤椅上，向后靠着椅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云翘是多麽聪明的小姑娘，在她情绪最崩溃的时候，都能準确地抓住他最薄弱的地方，点破那天在厨房时他的唐突，现在冷静下来，又怎麽可能看不出漏洞。

方鸣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是云翘发的定位。

方鸣枫回了。

【扔了吧，你嫂子不会喜欢我的外套上有其他女孩的味道。】

至此，方鸣枫的手机再也没有动静。

而他手里的杯子，却连同杯中的冰块一起，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墙上，碎成了无数片尖锐的玻璃渣。

方鸣枫想了一夜。

天将明，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鱼肚白，似乎也到了最后做决定的时候。

淩晨六点的时候，方鸣枫给林艾妍打了一通电话，林艾妍的母亲前些天查出来皮肌炎，她已经回了美国，走之前和方鸣枫谈了一笔交易，方鸣枫没答应。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林艾妍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说话前是一串快活的笑声。

“米开朗琪罗？”

方鸣枫问：“认错人了？”

“没啊，这是我给你的备注。”林艾妍笑得不行，“你没看过忍者神龟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鸣枫问：“林小姐，你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吗？”

“怎麽就不好笑了，我一想到你这大帅比对小青梅爱得死去活来，结果小青梅还有一年才成年，强忍着只有把她当妹妹，我就觉得好好笑哈哈哈哈，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