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妍说：“不看一下，万一是急事呢？”

方鸣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除了几个朋友给他发的祝一路顺利的微信，都是云翘的语音消息。

他回了其他几个朋友的微信，唯独跳过了云翘的消息。

但林艾妍看出来，他其实很焦躁很担心。

“我去抽根烟，顺便给小珍阿姨打个电话。”方鸣枫拿过手机起身。

林艾妍提醒道：“这个休息室没吸烟区。”

方鸣枫却罔若未闻，拿着手机径直离开了。

这个贵宾厅有两个休息区，他们所在的这个休息区环境更好，有餐饮服务，另一个则是为了商务人士办公，环境相对幽静。

方鸣枫给小珍阿姨打完电话，让她派司机来机场接云翘后，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手机又响了两声，点开一看，又是云翘的消息，依旧是语音。

方鸣枫滑到最前方，他们上一条消息是大年初一那天，两人互相发的新年快乐，然后就是时隔两个月，云翘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十几条，问他现在在哪里，可不可以来找他。

他一条也没回，到了后来，云翘给他发的都是语音了。

方鸣枫的心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难耐，他几次把手机放下，又忍不住拿起来，最终还是没有能压下心中的担忧，点开了第一条语音。

语音开始自动播放，在嘈杂的人声中，云翘的哭音断断续续。

【哥哥，你在哪里。】

【我，我找不到你了。】

【你在哪里呀。】

【哥哥，你见见我好吗？】

看到方鸣枫一直没回，云翘哭得更伤心了，甚至开始给他道歉。

【哥哥，你不要不见我，是我错了。】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是我脑子不清醒，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你不要出国好不好，你和林姐姐就在国内念书呀，求求你了。】

【我会很爱林姐姐的，就和爱你一样，我会把她当嫂子，我会好好对她，当一个好妹妹的。】

【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要怎麽办呀。】

最后几条消息是在十分钟前，云翘哭得快没声音了，一边喘.气一边抽泣。

【哥哥，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走。】

【我不会喜欢你了，真的，我知道错了。】

【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喜欢你了，我一定当一个好妹妹，我可以发誓，可以写保证书。】

林艾妍过来提醒登机时，看到方鸣枫岿然不动地坐在角落里，他低着头，两手握着手机抵在眉心，若不是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就像平时一样理智且冷静。

林艾妍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她一眼就看到对面桌上的两滴水痕。

“心都碎了吧。”林艾妍说，“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方鸣枫松开手，朝着窗外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眼眶有些红，沉默片刻，才开了口。

“我不能留下，我会犯错的。”

他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说；“走吧。”

“行吧。”林艾妍心里叹气，也跟着起身，“那你怎麽回云翘妹妹的微信？”

方鸣枫没有回答她。

一个小时后，云翘收到了方鸣枫最后一条微信。

没有安慰，没有原谅，只有一句话。

【翘翘，你长大了。】

云翘站在航站楼外荒芜的黄芦地中，手中的手机无声地坠在地上，她擡头看向头顶的苍穹，一架飞机从机场起飞，飞往遥远的大洋彼岸，带走了她少女时期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就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上，方鸣枫也在这一刻从舷窗遥望着宁城。

“对不起，翘翘。”他在心中默声地说道。

——“请原谅我无法言说的爱。”

第046章 尾声

方鸣枫离开之后, 云翘又请了几天假，等感冒好了后才回到学校。

高三没日没夜的学习和考试，让她没有时间再去想方鸣枫那条微信的含义, 她闷声背单词, 刷题，写试卷, 期间云红群终于记起来云翘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 特意打电话回来问云翘準备的怎麽样。

彭奶奶把他骂了一顿，问他现在记得自己有个女儿要高考了？

云红群满不在乎地解释道：“这不是放心翘翘的成绩吗，我就是想问问，翘翘以后打算读什麽专业。昨天和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都在问我这事，我都二十多年没关心过高考了, 问了下他们, 说女孩子读中文读新闻的多, 翘翘这成绩上个北大没问题，以后进央视进部.委，我这边有人脉给她推一把, 那她接触的人层次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