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在一边捂着嘴笑道：“这不就是送妹妹出嫁吗，妹妹有男朋友了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彭奶奶给云翘盘好头发，用玩笑的语气说：“那今天可不行，今天来一个男孩子我就赶走一个，我可舍不得这麽早放翘翘走的。”

云翘小声说：“我今天不会和其他男生合照的。”

成人礼是在早上九点半，宁大附中这次开放了校内停车场和部分区域供停车，学府大道还是堵成一片，校内校外全是豪车，都是来陪孩子参加成人礼的家长，还有不少本地的自媒体都堵在门口凑热闹。

云翘一下保姆车便被几个朋友拉去合照，彭奶奶拿着手机给云翘拍了几张照片，拍了会儿觉得有些累得慌，又回到车上坐着了。

小珍阿姨给她拿了保温杯：“您这几天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明天陪您去医院看看哦。”

“换季就是这样。”彭奶奶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我算了日子的，等过完五一，我去医院住几天调一调，住个半个月回来，刚好五月下旬，那会儿翘翘要沖刺了多陪陪她，指望她那个亲爹是指望不上了。”

小珍阿姨说：“我觉得这样也可以。”

不多时，一台雷克萨斯行政轿车在停车场不远处停下，贝绫和方家二老先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云翘家的那台保姆车。

“翘翘呢？”

贝绫今天特意打扮过还戴了珠宝，像是来参加自己女儿的成人礼。

彭奶奶在小珍阿姨的搀扶下下了车，说：“翘翘和她小同学去拍照了，过会儿就会回来。”

贝绫看彭奶奶腿脚有些不利索，连忙扶住她：“彭工您小心点啊。”

彭奶奶说：“没事，我就刚刚跟着翘翘跑了两步，一下子没缓过来，她呀，穿着高跟鞋都跑得飞快。”

“翘翘这小姑娘啊，调皮得很，和她哥哥一样，坐不住。”

听到贝绫提起方鸣枫，彭奶奶问：“鸣枫最近怎麽样？”

贝绫说：“在纽约实习呢，做中概股IPO。红圈所里竞争激烈，我看他压力也不小，经常加班。”

彭奶奶点点头：“鸣枫优秀，历练几年回来，就是律师圈子里最拔尖的那一批青年才俊了。”

贝绫笑道：“能不能成最拔尖那一批我不知道，但他比他爸爸年轻时成长要快得多，情绪也更稳，我看再过个十年他爸就能退下来把律所交给他了。”

“可别这麽说。”彭奶奶说，“方律师也优秀，父子两人都优秀。”

两家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云翘回来了，看到方鸣枫并不在，心情突然变得失落。不过很快，她听到贝绫说，几天前方鸣枫就提醒过他们，要提前调整工作日程，不要和翘翘成人礼撞上，又让她心里生出一丝希望。

她从来没有过这麽强烈的预感，她相信，哥哥一定会来的。

九点半的时候，成人仪式正式开始，方鸣枫站在宁大附中行政楼高处，远远地看着云翘走过红毯和成人门。

她穿着那天表白时的白裙子，却没有了那一天的崩溃和绝望，蹦蹦跳跳地穿过成人门，奔向了对未来的希冀。

方鸣枫一直在看着她，他的目光根本没办法从云翘身上移开，胡义在一边和他说了几次话，他都没听见。

胡义说：“我今天手机都摸出来好几次了想给你拍几张照放论坛上去，我这手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一个月不见，枫哥你怎麽越来越帅了，穿西装简直了，超有男人味。”

方鸣枫这才回头，微微皱眉，问：“什麽？”

胡义说：“敢情我刚说的，你就一句话没听见是吧？”

方鸣枫又去看操场：“你说，我听着。”

胡义也转头去看操场：“算了算了，你继续看云翘妹妹吧，你都快两个月没见她，估计要想疯了。”

方鸣枫没说话，但他看向云翘时温柔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胡义也看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问：“你真不下去？你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就为了看她一眼，你忍心？”

方鸣枫说：“我爸妈在陪着她。”

说完，胡义看到贝绫送了一束花和一个礼盒给走过成人门的云翘，两人像是亲生母女一样亲密无间，方中诚和摄影师则在给她们两人拍照，过了一会儿，彭奶奶和方家二老也过来，陪着云翘拍了合影。

——这是真把云翘妹妹当儿媳妇养的，胡义心里想着。

他突然想起来件事，说：“前几天，你父亲来宁大开会，顺便请我们寝室三人吃了饭。方律师说了好几次，他说不知道你为什麽突然决定要出国，还走得这麽急。尤其是学校，他很不能理解，不管是你提前準备，还是工作一年再去，T6是稳的，不至于去康奈尔。但这是你的选择，他也只有尊重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