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枫说：“就是乐高和马里奥联名的砖块箱，不过我请人改造了一下，本来是想带回国送给你，没想到你也在纽约，就提前送给你了。”

云翘又说了一声谢谢。

方鸣枫坦诚道：“是我在讨好你，你不用这麽说。”

云翘忽然问：“你既然在讨好我，那你知道，我和周湛飞正开心地聊游戏时，你突然出现打断我们，是一件很冒昧的事情吗？”

方鸣枫表情微变。

他看出来云翘出声是想为周湛飞解围，却没想到云翘会这麽维护周湛飞。

“翘翘——”

云翘打断了方鸣枫。

“你的朋友们在等你。”

方鸣枫垂眸，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云翘则把长发勾到耳后，她看到甜点来了，开始满心期待着今晚最后一道佳肴。

一抹耀眼的红色跃入方鸣枫的视野。

他擡头，正看到云翘耳垂上那对宝格丽的耳坠。

精致的蛇头造型，足以媲美红宝石的红色卢比莱，对珠宝一窍不通的方鸣枫，曾在17年的那个暑假，挑遍了各大品牌，才为云翘选上了这对高珠的耳环。

这是云翘收到的第一份高级珠宝，又何尝不是方鸣枫送出的第一份高级珠宝。

只是这对方鸣枫花费了无数心思，带着他对他家小姑娘成年后从小蛇化龙的美好期待的耳环，每次出现的场合，却都好像不尽如意。

——方鸣枫怎麽也没想到，他第二次见这对耳环，竟然会是云翘戴着它，和别的男人约会。

他看了半晌，才对云翘说：“耳环很好看。”

云翘在和周湛飞聊天的间隙，才有空回了方鸣枫。

“是意云姐姐送我的17岁生日礼物。”云翘说，“如果你遇见意云姐姐了，帮我谢谢她，我很喜欢这对耳环。”

他甚至连姓名都没有。

方鸣枫心里满是酸涩，他想说，翘翘，你人生的第一支口红，第一双高跟鞋，第一个香奈儿包，第一对高珠耳环，都是我送你的，当年我不能说，是因为你还小，那我现在能说了吗？

很显然，云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再一次下了逐客令，不希望方鸣枫打扰她解题。

——周湛飞在甜点里藏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一道很有趣的数学题，解出来后，就是他今晚给云翘的惊喜。

至于效果，也是大大超出了周湛飞的预料。

如果说方鸣枫的惊喜是云翘物质和精神上的满足，那周湛飞的惊喜，更多的则是两个年轻人对数学纯粹的喜爱以及遇到知音的共鸣。

方鸣枫没有任何插话的余地。

他甚至听不懂云翘和周湛飞在说什麽，又因为讲到了什麽开心的事情同时笑起来。

“方律师好像……又开始丧了。”

一直观察着这边动静的裴安然有些着急地敲了敲盘子：“怎麽回事啊，方律师难道还搞不定那个小哥吗？”

徐如海也在张望，然后毫不客气地反驳了自己的女友：“他怎麽可能搞不定那毛头小子，他是搞不定云翘妹妹。”

两人一说完，就看到方鸣枫起身朝这边走过来，然后就听吕泽峰说了一句“坏了”。

徐如海和裴安然一起看向他。

“你们不觉得枫哥人都要碎了吗？”吕泽峰赶紧让服务生把桌上的酒都撤了，“别让他借酒消愁，他以前酗过酒的。”

出乎三人的意料，方鸣枫并没有喝酒，但他也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沉默，吕泽峰连问了几次“你没事吧”，方鸣枫都没说话。

直到最后离开时，徐如海和吕泽峰担心他回家后爆发，一定要陪着他，方鸣枫才说，自己知道分寸。

徐如海还是不放心，在方鸣枫先离开后，和女友在餐厅楼下等到了云翘，试图说点什麽缓解一下这兄妹两人的关系，却被云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云翘问：“如海哥，你知道我和他为什麽六年都不联系吗？”

徐如海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云翘说：“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那你既然不知道，又为什麽来劝我和他和解？你是什麽立场？你又有什麽理由？”

云翘的态度无比坚定，徐如海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周湛飞从中调解，劝走了徐如海。

因为这个插曲，云翘本来好了不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糟糕。

她做出了周湛飞那道题的答案，但后来并没有去那个已经布置好鲜花和蜡烛的地址。

是周湛飞主动说，也许现在还不到时间，他猜云翘更需要一杯热奶茶。

于是两人打车去了时代广场，一人买了一杯喜茶，然后坐在时代广场前，看大屏幕上的各种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