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一次穿难免走路摇摇晃晃的，方鸣枫觉得可爱，身体靠着阳台边，手插在裤袋里，看云翘像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

不过很快，云翘就穿习惯了，她背过身去朝房间里走，想把新鞋子穿给彭奶奶看，没想到只是一个转身，一直在阳台边默不作声看着云翘的方鸣枫却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云翘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

他知道这个错觉有些荒谬，因为这本就是个既定的事实，从云翘上高中以来，不管是桌游店那个店员，还是宁大论坛求爱的男大学生，都在侧面告诉方鸣枫这个事实。

但这一次，这个想法却是从方鸣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

至少在这一刻之前，云翘在方鸣枫心里，唯一的形容就是可爱，又或是漂亮的可爱。

现在，方鸣枫说不出可爱两个字了。

他甚至察觉到了自己视线不受吸引地看向云翘的盈盈一握的细腰，在意识到这点后，方鸣枫克制地低下头去，去看地上大理石砖上的花纹。

过了会儿，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略不自在，方鸣枫再一次擡头。

如此重複好几次后，就被贝绫发现了。

方中诚刚开了一瓶香槟，贝绫走过去递给方鸣枫一杯，开玩笑说。

“怎麽了？翘翘长大了，你不敢看她了？”

她刚一说完，只听脚下“砰”的一声响，一只香槟杯碎在了脚下。

第028章 禁区

这个房间不大, 玻璃坠地的声音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云翘早就换回了平底鞋，跑过来问：“哥哥, 是什麽东西摔了吗？”

“杯子, 手滑了一下。”方鸣枫担心云翘踩到碎玻璃，手挡着让她站开了些, 又顺手按下墙上的传唤铃让店员进来收拾。

“岁岁高升, 这下翘翘后年必须得上清华了。”方鸣枫开了个玩笑，轻而易举地就将刚刚的失态掩了过去，他还特意看了一眼贝绫，贝绫正催着方中诚拆生日蛋糕，又对正在向这边张望的三位老人家说，这里摔了杯子, 让他们先别过来, 似乎刚刚也只是无心之言。

但方鸣枫知道, 他在意了。

在意到过了两天，云翘把三双高跟鞋的图片发给他，问他哪一双更好看时, 方鸣枫依然在想生日那天云翘纤细娇美的背影。

云翘在方鸣枫身边偷偷地长大。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 方鸣枫只是偶尔才有那个缠着他撒娇的小姑娘长高了抽条了的感觉, 但在云翘16岁生日之后的一年里, 方鸣枫却发现, 女孩子的成长, 好像并不只是个子高了身材抽条这样简单的变化。

变化体现在各种细枝末节, 比如云翘校服之下逐渐曼妙的身体线条, 又比如她完全脱离了稚嫩，叫一声“哥哥”经常都能让方鸣枫微微怔住的酥软嗓音。

以及, 云翘真的不能用可爱来形容了。

贝意云说得很对，云翘只会越来越美，她是上天偏爱的美人，花期注定漫长，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美，而一年后的夏天，时间似乎就到了少女成熟前含苞待放的最美花期。

在这一年里，方鸣枫在很多方面也格外注意，他不再进云翘的闺房，也尽量避免和云翘産生身体接触，如果和云翘一起看电影看电视，也会刻.意避开男女主发生亲密关系的镜头。

越是在意，就越是禁.忌。

方鸣枫常常会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去看云翘，感受到方鸣枫看她时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专注目光，云翘总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却又不敢说什麽，两人往往默不作声地坐了好久，云翘才敢偷偷用余光去看方鸣枫，这时候，方鸣枫通常又去看别的什麽了，云翘就会觉得有点失落。

她敏感地觉得，哥哥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感了。

为什麽呢。

云翘有点不开心，高三前的那个暑假，她没少和方鸣枫耍各种小脾气，方鸣枫依然是宠着她的，甚至比过去更加娇惯。就连一向迟钝的郑大力，都在私下和女朋友宋清雨说，枫哥现在对云翘妹妹，完全是当女朋友来养的，一整个暑假陪云翘的时间，远比和朋友们在一起玩的时间要长，经常有人约他打球或是游泳他也不去了，说要陪云翘写作业。

宋清雨不以为意：“以前枫哥不就很宠云翘妹妹吗，她马上高三了，现在暑假还要上课，听你说她奶奶身体还不好，家里也没个大人照顾她，那不只有枫哥这个当哥哥的了。”

“那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郑大力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但他明显感觉，方鸣枫对云翘的态度彻底变了。

“就比如以前吧，如果有人觊觎云翘妹妹，枫哥会非常严肃地警告提醒，那是一种兄长守护妹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