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轻咳了咳，出声问：“好朋友不想说的秘密, 你觉得我该多问吗？”

她把问题抛出的瞬间，答案好像已经显而易见。

喻羡想了想，想让自己的摇摆显得更有道理, 她又补充：“她的‘秘密’像是很困难的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应该能帮到她的那种。”

陈以洵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倘若她需要你的帮助, 自会说。”

他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侧过头看了眼副驾驶位的小姑娘, 正鼓着腮帮，一副沉思的模样。

相比于他，喻羡的身上尚有稚气的烂漫，是对这个人与人之间关系依旧保持纯粹地期待。

他的疏离，更显得有阅过千帆的老成。

陈以洵已经尽力不将话说得太过直白无情：“喻羡，你我都不是神佛，所以助不了人才是常态。”

小姑娘怏怏地低哼了声。

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喻羡便这样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晚餐。

陈以洵将地址选在了一家宠物友好的餐厅，不少桌与桌之间靠宠物打开了话题，整个餐厅气氛都暖哄哄的。他们这桌的寥寥无言并未显得太过冷清。

回去的路上，陈以洵三番两次地低头，想挑起什麽话题。

喻羡都只草草应和几声，显然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你说得对。”

在临到家的最后一个台阶上，喻羡才斩钉截铁地开了口。

她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晚上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结论：“她不愿意与我讲，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只要静静地等到她愿意讲的那天，再给她一个大大的安慰，就好啦。”

陈以洵看着眼前一副醍醐灌顶模样的小姑娘，无奈地笑了笑。

他单手撑着楼道的门，身子侧过，喻羡没有要走进门来的动势，他也不急，就静静地听着小姑娘的演讲。

直到喻羡舒了最后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迈开步子经过他的身边。

陈以洵才动了动身子，擡手抹了把她毛茸茸的脑顶。

“你啊，”陈以洵语气里满是宠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喻羡便当他是在夸自己。

趁着四下无人，她耍赖地嘟起嘴巴，双手圈揽上陈以洵的脖颈，轻巧一跃，双脚一并发力勾住。

树懒一般地挂在了陈以洵的身上。

“这叫有耐心，好吧？”

她张开手掌，也学着陈以洵的模样去覆他的发顶。乌黑色的发茬，将她的指缝肆意充盈，轻划而过，带动起阵阵的痒意。

“某人也是我的战利品呢——”

谈及陈以洵，喻羡的声线自然而然地骄傲了几许。

陈以洵双手撑着她的腿部，尽自己所能多给了些支撑，好让喻羡以这个姿势能少用些力。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将楼层按了妥当后。

才又听小姑娘悠然地飘来一句。

“陈教授，你知不知道你很难追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落进陈以洵的耳朵里，不知道怎地，平增了些沮丧的委屈。

他视线紧锁在不断上涨的楼层数字上。

却能听得见有冰川融化作春水的潺潺声。

他喉咙有些发哑：“辛苦了。”

喻羡破天荒地没出声，表示认同。

能追到陈以洵，太不容易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与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弥足珍贵，让她不敢错开半点视线。

“他们都走了。”

喻羡声音糯糯的，像是乞糖果吃的小孩子：“我还能去你家睡嘛？”

轻飘飘的一句，却宛若巨石轰然而坠。

在陈以洵的心里烙下冰窟，心里那些坚硬的、牢固的，尽数崩坍成了烟土灰烬。

哪哪都火热地烧着。

陈以洵将喻羡的后背抵住电梯的镜面墙壁。他则静静地与镜中的自己相视。

圆润的犬眸黝黑如常，有光折射来，便似坠了点点星辰，明耀耀地亮。

他点了头。

哪怕明知这样纵容小姑娘的胡闹意味着什麽。

他稳稳地托住，抱着她，一路。

炙热的吻交织，早已不知道是谁先触及了柔软。水津声搅作，似是纤纤玉手，拂拨起双双的心弦。

呼吸紊乱，短暂地相离，又更紧地相缠。

拼了命地要从对方身上汲取更多。

喻羡依旧附在陈以洵的身上，半跪的姿势，洁白的腿分岔在他的身侧。

深棕色的百褶裙因为幅度过大的动作而淩乱地堆着，只勉强遮住了最隐秘之处。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渴望得到什麽。

身体最深处的细微变化，也是她从未窥探过的。她双手扶着陈以洵的下颌，任由被细汗打湿的额前碎发，淩乱地落在了陈以洵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