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我该怎麽称呼你？”她开始真情实感地苦恼。

太官方的她觉得疏远, 太昵称的她又觉得羞于开口。

喻羡试探道：“以洵哥哥？”

车子刚好行驶到了红绿灯前, 陈以洵踩着剎车的动作有些打飘，车子不平稳地一震。

他眸色暗了暗，喉咙有些发紧。

整个人的脸更黑了。

喻羡撇了撇嘴, 依旧摸不清头脑。

纳闷地自言自语：“不喜欢吗，可是我平时也这样叫喻恒的。”

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喻恒！喻恒！”这样称呼, 但她有事相求的时候, 总是会尊称他一句“喻恒哥哥”。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样称呼他俩并无区分。

都是年长, 也都悉心照料她。

陈以洵拉着脸地出声：“他是你亲哥。”

“我不是。”

……

好像有些道理。

喻羡在心里认可着。

眼看着陈以洵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开口搭话了。

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戳，向许知也求救。

「问你个问题」

「你都是怎麽称呼你那些男朋友的？」

「许知也：宝贝 亲爱的宝宝… 这种爱称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喻羡咬了咬嘴唇。

她的情况显然和许知也不太相同：「你有没有那种不太熟的男朋友？」

那边的人显然被她问住了, 过了十几秒钟才回道：「不太熟的人…为什麽会成为我男朋友？」

好像，也有道理。

「许知也：你是想问你和你家陈教授吧？」

喻羡点了点头, 才想起来对方看不见，正要解释。

「许知也：你怎麽有这种困扰了？关系又有推进了？」

喻羡想了想, 不算有。

她切换去备忘录，将刚刚发生的情况编辑成大段文字，拷贝下来重新回到聊天框。

刚要按下发送键，对面就弹过来了条消息。

「许知也：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天天称呼他为‘陈教授’，挺……色气的」

配了个兔子害羞的表情包。

喻羡没想到她聊天尺度这麽大，下意识地将手机向远离陈以洵的方向扣了扣。

一不小心碰到了发送。

她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些，好像当着陈以洵的面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许知也飞快地看完了文字，反应了一会儿。

才悠悠地回複：「羡羡宝贝 我真的应该抓你回格城好好给你突击一下谈恋爱的知识再放你去结婚的」

「我只能说，我一般晚上这麽叫人的时候，不出五分钟就被彻底拿下了」

喻羡不敢细想。

光是看着许知也寥寥几句的文字，她耳垂就涨红了。

她有些无措地将手机反扣在腿上。

两只手突然间变得很忙，去将车窗往下开了些，寒冷的风一下子涌入，激得她打了个冷颤，又赶忙将窗子摇上。

独自平複了好一阵，喻羡才重新鼓起勇气继续看向许知也的聊天框。

「许知也：这麽看来，你家陈教授还挺有定力的，走禁欲风的？」

心里的一滩水又被搅起。

“你没事吧？”

陈以洵的声音恰时响起。

喻羡被吓地手机一个没拿準，掉落车底。

“没、没事，”她慌忙地低下身子去捡，第一时间地将屏幕熄灭，“一点事都没有。”

这回好了，手机也不敢看了。

喻羡彻底安分下来，将视线递去看窗外的景色。

车子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开上了高架路。

她印象中工作室距离家并不远，不用走如此複杂的路线。

“我们不回家吗？”她语气疑惑。

“嗯，”陈以洵应声，云淡风轻，“回我家。”

啊……啊？！

“今天才……”喻羡飞快地扫了眼车内的显示屏。

30号了，是陈以洵前几天和她约好了的日子。

这几天赶画稿赶得喻羡焦头烂额，不知不觉间将时间忘了个干净。

“哦……好吧。”她最后只悻悻地落下一句。

“后排有介绍我们是怎麽认识的资料。”

喻羡顺着他的旨意，回头去寻找。

果真见到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板正地放置在后排座椅的正中。

喻羡：“也……不用这麽严谨吧？”

陈以洵依旧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子，向她解释：“我妈她对我结婚的事，顾虑有些多，难免会问得细些，有劳你多担待。”

喻羡侧身，努力从后座取来那份档案。

她一页页第翻过去，像是看了份长篇言情小说似地，细水流长。

喻羡微微眯起眼睛，递过视线给陈以洵，上下打量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