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深空的工作任务最近稍见成效，他们即将开展第一批大规模太空移民，沈东鹏忙于应酬打理，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袋鼠能源咨询的事暂时靠后，秋晨晖诚恳地把这一切告诉了常珊珊，常珊珊聚精会神地听着，用一种忧虑而又清澈的眼光望着秋晨晖，表示秋晨晖尽力就好。

隔天，大领导和沈东鹏在会议室等常珊珊，秋晨晖去顶楼接常珊珊的时候，从飞行器上下来的还有关宏。

沈东鹏热情地迎上，满脸堆笑，“常总，久仰大名，终于有空过来指导工作，刚好，老领导也在。”

“珊珊，今天听东鹏讲起，袋鼠能源咨询有人来访，我说极有可能认识她。”大领导声音清亮，笑声爽朗。

“我就怕给您添麻烦。沈总说这事必须保密，在得到通告之前，不能透露任何信息。我原本不想麻烦沈总，不过最近得到一些消息，和目前合作的项目有关，今天过来，主要和沈总核实核实。”常珊珊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常总，既然我们合作，绝对知无不言，不知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具体是些什麽？”沈东鹏接话道。

跟在常珊珊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关宏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投影从绕行的地球跳到月球背面，随着视角的放大，一座环形山中央突然爆裂金色的光线。

“我们也是突然收到的。”常珊珊閑聊似的说道，“也许沈总知道情况。”

沈东鹏思索片刻，站起身，打开一只抽屉，取出一叠资料，翻了几页，抽出一页纸，递给常珊珊。

“最近事实在太多。你看看，发现的都在上面。”沈东鹏微笑着，转头朝秋晨晖说道，“晨晖，这麽重要的事，没向常总彙报？”

常珊珊凝视着那页纸，沉吟了片刻，最后说道，“总说上帝的粒子，穿越一个又一个空间，多亏沈总，今日得以亲眼见证这种神奇事物的存在。”

“这份资料本来是给常总你备的。”沈东鹏笑着，“以后有新发现，我们继续交流探讨。”

“沈总，我们袋鼠能源咨询随时听候您的吩咐。”常珊珊也笑着说，“今天来得突然，打扰了。蔡叔叔，改日有空到九十九区品尝品尝咖啡。最近从山里来了一批豆子，柚子柠檬的香气，您一定喜欢。”

“好嘞，有空一定去尝尝珊珊亲手煮的咖啡。”大领导蔡叔叔笑逐颜开，慈眉善目，一副长者的风範。

常珊珊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人站在电梯里，三人都没做声，电梯里面静悄悄的，到了顶楼停机坪，秋晨晖小心翼翼地问道，“珊珊，希格斯粒子的事，你们怎麽知道的？”

话音未落，关宏笑得前仰后合，常珊珊瞥了关宏一眼，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秋晨晖。

没等常珊珊回答，关宏止住笑，对秋晨晖说，“吓唬吓唬你们沈总，智能生成的。”

“但是？”秋晨晖疑惑道，和事实不差一二。

“我们确实获得了一些情报，我们猜测，你们可能发现了一些东西，我们无法确定，在所有可能性里选了一个最大可能性事件，模拟了这个状态。”关宏接着说。

常珊珊默不作声地登上飞行器，关宏边登机边说，“秋晨晖，下次你让常珊珊请你喝那个柚子柠檬香气的咖啡，跟你说，这是她谋划的，她说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可一点没想骗你，当封口费。”

秋晨晖一时啼笑皆非，和她们挥手告别。她当然会保守这个秘密，这些秘密只会成为回忆，在脑海里再现，好像从一个阴沉沉的空间往外眺望，室外是阳光灿烂的快乐原野，温暖又充满希望。

秋晨晖一旦做出决定，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会后悔。现在，她和沈东鹏处于一种立场鲜明的对抗状态，她尽量让自己放松，迎头面对沈东鹏，没了往日的顺从姿态，沈东鹏的目光隐约潜藏着胁迫和疑念。

早上，中子广场的钟响了八下。秋晨晖凝神注视着外面，她伸手取下左耳上戴着的一枚耳钉，放在手心，凝视片刻，这是她随身携带的一枚绿宝石梨形耳钉，她花了一年的工资定制这枚耳钉。

此时此刻，有人在广场上悠閑自在地散步，一群喜鹊扇着翅膀绕钟楼盘旋，白天温暖柔和的光线包围着她，她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如此真实，遥远的回忆如梦一样在现实中漫游。

秋晨晖想起自己获得这枚耳钉的那个日子。

阳光刺眼的六月，当时她和同学们即将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她们聊起当下最时尚的人工智能，即刻，她们兴致勃勃地逛了几家人工智能商铺，秋晨晖看中了这枚耳钉，她试戴了一下，同学们都说很漂亮，秋晨晖早就想抛掉跟砖头一样的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