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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袭警报(181)

作者:鹿不鸣_Summer 阅读记录


山民走近镇子,以为进了神的领地,神的领地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便是关宏。山民对领着祂们来的重明说,即便你是神,我们也不会向你跪拜,我们有自己的神,在山的那边。

重明只想做一个真正的人。母亲说顶级是别人的评判标準,传奇才是自己走出来的路。不过她无法準确地向山民解释这一切是怎麽回事。猎手不以为然,祂们吃惊的是,以微薄的人力,如何让这一切伫立在这里。

浪客的象鼻窝被大水沖散了。浪客走过很多地方,最后总是回到象鼻窝。祂们见过被风吹开,掩埋在沙丘中的龙骨架,见过雨季走过,潮水退去之后的大船,这里的地下、水里,藏着太多这样的奥秘,浪客见到这些不奇怪,浪客中流传一个久远的传说。

据说,当年天塌了,无数火球凿穿地面,那些数不清的钢构、碎玻璃、灯管,散落在沙丘、荒漠、旷野、平原、海洋。

一起都是那麽奇特。此后,这块土地就属于山民、猎手和浪客,祂们达成一致,在这里建设一个共同居住的家园。关宏听了祂们的故事,擡头看了眼没有月亮的星空,笑道,月亮掉下来了。

那上面有什麽?哥哥指着那轮澄红的圆月。

妈妈说,那上面有个人,叫嫦娥,她养了一只白兔子,有天来了一头猪,一口吃掉兔子,嫦娥要杀猪,猪说天帝派他来的,你管不着。嫦娥不管什麽天帝,你吃了我的兔子,我就要你偿命。猪在前面跑,嫦娥在后面追,两条腿的嫦娥怎麽也追不上四条腿的猪,总是差两步。妈妈跨了两步,示意差多远。

看,总是差这麽多。妈妈的嗓门能把天上的月亮震碎,祂们踩着月亮跑啊跑,月亮被祂们踩着,绕着圈滚啊滚,有时候滚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时候又回来了。

爸爸说,吃月饼了,这块月饼就像咱家,合起来一个圆,一人一块。

我要吃那个月饼。哥哥指着天上的月亮。

关宏吃完月饼,握着叉子用力朝月亮的方向扔,明天我去后山砍根竹子,做把弓箭,把那个月亮射下来。

关宏做了弓箭,弓箭的射程取决于一个人的视线範围,意愿成为镇子护卫的,一人领取一把弓。

域外的人终于有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大家合力,从山里开凿石块,用砸夯打下地基,镇子从中心花园开始向外扩张,越来越大,音乐喷泉不分白天黑夜转动,镇子在听不见乐声的地方停下来,那便是镇子的边界。

来了很多人。先是木叶,木叶到断臂崖之际,镇子的人在那里开凿石块,等到吴星汉和阿奇祂们到来的时候,镇子已经建好足够多的房屋,最后,什木那和阔木到了镇子,什木那赶上给镇子里的第一个新生儿接生。

现在,吴星汉是这个镇子的执政官,什木那主管育婴所和医院,阿奇管着粮仓,木叶率领立法院,护卫队由阔木负责,有人说每个镇子都有暗卫,暗卫由大圣统领,不过谁也没见过暗卫。

蓝脸树人

时间一长,从外表上,渐渐分不清山民、猎手和浪客。

过去的人偶尔回想从前,画面历历在目,现实中却再也难寻过去的蛛丝马迹,祂们试图探索自然的奥秘和心情,揣摩自然造物的规律和秘密,一时难解,想到过去,对比现在,不禁感叹,大圣也许是神,天塌下来的时候掉到地上,经历岁月的风霜雨打,最终长大成人,她们是来拯救这个世界。

为了区别祂们心中的旧神,祂们取了另外一个名字,亲昵地称之为大圣。

当街头巷尾传遍这个称呼的时候,吴星汉怅然若失,笑着问关宏,你有没有想过人生会发生这样的奇遇。

关宏笑了笑,最小的时候,我有很多梦想,后来,我发现那些梦都与我无关,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

实际上,关宏想逃离这个现实的梦。她意识到责任是沉重的负荷,她想自由自在的生活,钱足够,生活美好。

在这里,钱不是问题。她认识到钱是一个社会的信用,物质资源足够丰富的社会,不存在缺钱的人,只存在以暴力手段制造的缺钱假象,借此生産一个特定的生态圈,如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当这个特定的圈子兜不住那些腐败的垃圾,垃圾撑破貔貅的肚皮,腐烂散落一地,腐蚀大地,自然净化之后,花草在废墟中重生。

关宏一想到这个,就跟自己的大脑被别人控制了一样,这不是她做出的选择,她只是顺从生存的本能,自然而然地走到这里,她头上被冠以的称号,不是别人送给她的礼物,而是对她自由生活的约束,那上面有权力、责任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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