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叙看着她：“有。”

时清渺点点头，还以为就自己一个人走不出来，现在宽心了许多。

“感觉像一场梦诶，之前都没想过我能摘下耳机去现场。”

时清渺忽然开口，夜风吹拂，让她的声音有些缥缈。

她靠在阳台上，往上是露尖的月牙，往下是灯火长明的街道。

更没有想过还能有志同道合的人能陪自己一起。

对于时清渺来说，演唱会的意义早已不等于追星，而更像是对曾经那个天真绚烂自己的约会。

那个人在舞台她在人海，自己难得的年少回忆就站在了眼前。

毕竟对每一位有过真正追星的女孩，那段记忆足够美好。

“谢谢你学长。”

时清渺扬起笑容，谢谢你可以陪我去见证我往昔的青春。

左叙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身侧的手微微有些动作。

“对了学长，你有没有最喜欢的几首歌？”她话音一转，又像平常一样跟他聊天。

顿了片刻，左叙盯着她缓缓道：“For you.”

“我知道我知道，”时清渺瞬间明白这是哪首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英文歌。”

“嗯，很有意义。”

不知为何脑海里就响起了这首歌的旋律，婉转，伤感。

左叙静静注视她，接下来的话他没说。

所有言语最终还是化作吐息，融进了无边的夜色。

两人也终止了话题，时清渺回房躺在床上，拿出手机鬼使神差点开了那一首《For you》。

这首歌不算热门，或者说很容易在衆多流行歌曲中淹没。

它太温柔了，是平和是期待，是忧伤也是深刻。

甚至时清渺可以从中清楚感到一股藏匿于深渊的执着，明明唱出来却又是温和与松弛。

没想到左叙学长会喜欢这首歌......

她渐渐闭上眼，手机上的歌词还在继续滚动，最终指示条点亮了最后一句。

You had me at hello.

-

时清渺是被闹钟叫醒的，勉强起床收拾好，打开门时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在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人她脑子里还反应了一会儿。

“学长早。”

“早，”左叙朝她点头示意，“起这麽早？”

时钟指向六点半，左叙本想的是快到七点再去敲门叫她起床。

时清渺揉了揉眼睛，刚起床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嗯，之前在学校赶早八也差不多这个点。”

赶早八需要这麽早？

左叙擡眸触及到她的视线，时清渺走过去坐下解释：“因为我走路去教室嘛，自然是要起早一些。”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室友她们都骑车，我不太会。”

淡淡瞥了一眼，见时清渺一副软绵没睡醒的模样，左叙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抿了口凉白开。

“我们什麽时候回去？”没发现他的异样，时清渺甚至也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小口喝着。

“先去吃早餐。”

时清渺懵了一秒，随即应一声跟着左叙去了餐厅。

还是有些困，她正準备拿起咖啡杯去咖啡机那里接咖啡，左叙就单手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喝这个，熬夜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看着自己面前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时清渺心里渐暖伸手接过：“谢谢学长。”

早餐的耗时不长，等两人返回学校时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时清渺到教室的老位置坐下，左叙自然而然跟在她旁边。

果然教室的桌椅就跟有魔力一般，她坐上去就容易犯困。

“还困？”左叙一偏头就看到时清渺惺忪的双眼。

“有点，”时清渺老老实实点头，颇为摆烂，“觉嘛，怎麽睡都不够。”

说着她撑起头看左叙，明明他也熬夜，怎麽看起来状态没有受一点影响？

实在想不通，时清渺出声：“学长，你都不困嘛？”

对上她的眼睛，左叙扯唇淡淡回应：“困。”

时清渺：......你这哪里有半点困的样子。

左叙眼里闪过自己都从未察觉的浅淡笑意，枕着头顺势趴在桌上擡起眸：“真的。”

他偏头，在少女身旁就这样看她。

时清渺刚好垂下头，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她不由自主屏息。

“那你......”

“哎呦你们来这麽早啊？”

突兀的声音打断两人之间，时清渺如梦初醒一般顿了顿。

她转移目光看到来人，礼貌笑着打招呼：“郑老师好。”

反观左叙就没有时清渺那麽好脸色，他不冷不热起身，朝门口冷漠瞄了一眼。

郑老师笑了声跟时清渺打招呼，视线一移就迎面遇上左叙渗了冰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