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目的地是山腰，到那儿的路宽敞，马车也能过，沿途路上都是树，高得能将人身形全然遮掩住。

山腰处一块平地，那儿灌丛横生，无法无天，但也有空旷干净的地方，从这个视角向山下望去望去，云雾缭绕，纵览美景。

大家伙在靠近山体的地方搭起火堆，有说有笑。

今天的主题是为老佛爷庆生，小燕子自然没忘，这也不单单只是骗晴儿出来的借口。

是以，在箫剑提出要跟晴儿单独说话的时候，小燕子连忙以“他们一大伙人会努力讨论”的借口让晴儿勉强答应了。

离营火稍远，靠近平台尽头的地方，箫剑面对着晴儿，山风袭来，将晴儿的头发吹乱，一不经意间，还被迷了眼。

“你要说什麽？”

晴儿声音很淡，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只有她知道，自己忍得有多辛苦。

箫剑被她的冷淡刺到，下意识地，便开始反思，难道，从前只是他单方面的感觉吗？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吗？

若是这样，他此番纠缠，岂不是给晴儿带去了困扰……

一个秃噜嘴，箫剑开口：“……晴儿，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话没说完，箫剑就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说得什麽玩意儿啊啊啊啊！

“是关于小燕子吗？”

晴儿面上越是云淡风轻，心中越是苦涩难忍，果然啊，真正听到的这一刻，她还是克制不住地难受。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箫剑了，本以为，情意会随着时间淡去，可没经历过感情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压抑了好几天的感情有些按不住了，几乎就在剎那间，她鼻间涌来酸意。

一直没有落在箫剑身上的视线，终于回到原位。

她清楚地看到了，在听到小燕子的名字时，箫剑面上不带掩饰的笑意。

结束了……

结束了晴儿。

“或许也跟小燕子有关吧。”

但这不是重点！

他微微吸气，将自己的扭捏一吐而尽：“晴儿，你我都清楚，我们的相识，还要更早。”

“我的话或许给你造成困扰，但这麽些天来，我一直没有看到你，在仔细、认真、一字一句问过自己后，我发现了答案。”

“我不断地想着，要是初次见面，看到你往山上跑的时候没有追去，我是不是就不会有那麽多烦恼了，但假想不成立，我追了上去，也与你有了接触，我想，从那时起，我们便有了联系……”

“你的存在仿若一粒种子，在我没有防备间，便悄然种在心间。”

箫剑不敢看晴儿，破天荒说着以往他光是听到都觉得腻歪的话。

“后来，后来，种子一点点长大，每一次脑海中闪过你的身影时，种子就长大一分，逐渐变成绿芽、树苗……”

“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参天大树，这些我都没有发现，因为我时常能见到你，一见到你，就像是被模糊的纱蒙了眼，于是我没有发现心间的参天大树。”

“但后来，你开始不看我……”

“你一点儿也不看我，从偶尔还会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一分，到后面，眼中在没有我。或许我感知有误，或许我太过想入非非，将不存在的事过度想象后当作现实，但也是这些事以后，我逐渐拨开那层纱，发现了从种子长成大树的……感情。”

“晴儿，我……”

箫剑鼓起勇气看向晴儿，却发现晴儿脸色差到极致，连终于又能映出他身影的眼中也充满了失望。

“够了箫剑！”

晴儿声音不算小，起码，会将不远处正讨论着的衆人吸引。

但她显然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的心中、脑中都充满了失望与愤怒，那压抑不住的情意喷涌而出，却化作恼怒沖向箫剑。

小燕子心里一个咯噔，以她为首，衆人鬼鬼祟祟靠近争吵的二人，接着灌丛掩住身形，通过迎面佛来的山风，他们能将晴儿与箫剑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晴儿……”

箫剑有些不知所措，在看到晴儿大颗大颗涌出眼眶的泪水时，他更是慌张不已。

“晴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我……”

“你确实不应该说！”

晴儿打断他，“箫剑，我也是人，我也是活生生有感情的人！你以为我无知无觉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心里有种子吗？我的种子是真的长成了独一无二的大树，占据了我的整颗心！可你呢，你还留了另一半的心！”

晴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然崩溃。

“你为什麽那麽绝情，一个人怎麽可以喜欢两个人，让两个人占据心里的位置！你前脚刚对我说，你喜欢小燕子，后脚就想用那些过往绑住我，告诉我也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