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个送你！”

是一块大方巾，红白相间的纹路。

不等对方拒绝，老太太就将它塞进了钱睿怀里。

钱睿揣着方巾，内心一动，这个好像可以做个帽子。

给老太太指了路，钱睿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赶紧坐下来把方巾往头上裹。可是怎麽也弄不好，还挡眼睛，急得他有些暴躁。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帮钱睿整理了一番。

钱睿楞楞擡头，是那个老太太。

***

三人一猫已经来到了菜场，人倒是不多。

赖黎和赖明正在店铺里坐着聊天，身后架子上摆着一个个锅。

小老太太们还没回来，柳意却已经回到了铺子，正在忙碌干活。

菜摊前站着几位男男女女，符椒照常跳到柜台上。

几人都将目光移了过来，对着猫上下打量了几眼。

扶苏走过来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可以换菜了。”

三人擡起柜台上的木板，前后进入。

依然还是衣服换瓜，三人一猫很快就处理妥当。

扶苏道：“先等一会吧，想来等会还有人。”

其他的人和猫都没有意见。

三人坐着，手上都在比划，巩固刚才的学习成果。

符椒在柜台上走了一会，啪唧就躺了下来，来回翻了翻。

面朝菜场，符椒侧躺着，四肢舒展，盯着入口，看还有没有人来。

李承乾擡手就在他背上写字，把符椒的背毛弄得乱糟糟，但符椒好脾气的没和他计较。

刚不一会，菜场门口就出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看着两道身影越走越近，符椒虽然没动，但眼睛也瞪大了。

“这男孩我们之前见过的。”

扶苏三人纷纷望去，虽然带了个帽子，但还是能认出来。

正是此前和柏辰一起被救下的那个男生。

佝偻的身影来到柜台前，擡头看了看横幅，又瞅了瞅三人一猫，不确定道：“你们是菜摊摊主吗？。”

扶苏颌首：“是的。”

“可算找到你们了，我这一路上不知道跑了多少冤枉路。”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念着。

符椒依然侧躺着，刚好和男孩对上了眼。

一人一猫倔强地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查看了摊位，老太太取下嘴里的烟斗：“你们这菜在哪呢？真的可以净化怨气？”

扶苏耐心解释：“菜会很快消失，所以我们一般都不会放在外头，可以净化怨气的您放心。”

慢腾腾的想了会，老太太又道：“一定要用东西换菜吗？我会唱戏，能不能用唱戏抵啊？”

符椒顿时就看向老奶奶，男孩则趁机眨了眨眼，一直和符椒对视，也怪累的。

此时菜摊上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排在老奶奶身后等着换菜。

听到这话，有人大声问道：“老太太，你嘴里不是有烟斗吗？干嘛不用烟斗换。”

老太天珍惜地摸了摸烟斗：“这可是宝贝，哪能换出去。”

又有人闻言好奇地看着老太太：“奶奶，那您会唱什麽戏啊？”

老太太转身：“越剧呀！我从小看到老的，相当会唱。”

也不等几人再问，清了清嗓子就来了一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

现场不乏年轻人，虽然大部分人都没了解过越剧，但基本都听过这一段。

再加上在地府，别说唱戏的，连有心情唱歌的也不多。

突然听到有人来一麽段，甭管喜不喜欢，都是满脸欢乐。

老太太唱完了一段，停了下来。

周围人顿时起哄：“奶奶，再来一段，好听！”

符椒已经爬了起来，左右乱看，觉得热热闹闹的很有意思。

扶苏微笑着，这位老太太身上，有功德金光。

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猫，李承乾却是在回忆刚才的唱词。

“田上掉下锅？林咩咩？”

这什麽东西，他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能解析出来。现下又不能问符椒，李承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展了歌喉，老太太也是开心不已，听到周围人的喝彩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此前也唱过，却被周围人锤了门，嫌她吵。在地府命都快没了，还唱些听不懂的东西，唧唧歪歪地弄得人心烦。

因此那一群人中，老太太最先离开，孤身一人寻来了菜场。

想不到来了菜场，还挺受欢迎。

“谢谢，谢谢。”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女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孩，道：“奶奶，我待会换了瓜分你两块，我听说这瓜只要吃一口就能净化怨气了。”

她看向扶苏，像是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