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目测了下三人说话，后面的人听不见，才对李承乾道：“不必多想，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发展到那一步就来不及了。”李承乾轻轻扯了扯符椒的胡须。

茫然的符椒：“啊？哪一步？”

扶苏则道：“地府意志故意所为，若非如此，符椒早该入轮回了，他身上的功德极厚。”

李承乾心下一沉。

“喂！！摊主，救命哇，这里有人倒了！”

祝禾的声音传来。

满腹疑问的符椒闻言，起身奔了过去。

刘据抽身赶上。

扶苏拍拍李承乾的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况且若真有事，那些人还能挡住刘据的箭吗？走吧，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等两人到达现场，躺倒的人已经被喂下了鱼。

祝禾正做反胃状：“哇，吃生鱼，他醒来之后我还是不要跟他说实话了。”

为了防止认知混乱，符椒面向大衆时，净化怨气总是提供瓜或者鱼，从不出现其他食物。

因此对于这人，他下意识就塞了鱼进去。

“喵呜~”符椒无辜地睁着圆眼睛，反正这人也吃不出来，不要紧的。

柳意笑着回忆：“这算什麽，我初遇符椒的时候，有群人来找摊主们的茬，最后他们可是清醒地吞了生鱼呢。”

祝禾默默给符椒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撸了撸猫头，骄傲挺胸：“吃到糖说明我在符椒心里，地位和别人是不同的！”

昏迷的女孩慢慢睁眼，只觉得身边很吵，猫叫、狗叫，混杂着人声。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在人间。

“没事吧？”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猛地坐起，女孩一把扯住扶苏：“你们救了我？”

不等扶苏回答，她笃定：“肯定是你们！”

她四处扫视，眼神犹疑间停在了符椒身上，那确实是两只颜色不同的耳朵。

“是你！”她放开扶苏往前扑，哽咽着，“求你了，帮帮我，求你。”

见状扶苏一把将女孩拉起：“带路。”

女孩状若未觉，还一心往符椒眼前跑。

“冷静！”扶苏掰过女孩的头，强行令对方看着自己，重複道，“带路。”

衆人都十分担忧且焦急，女孩终于回过神，拔腿往一个方向跑。

符椒明了，想来是有人被怨气侵蚀了。

他趴在刘据怀里，心中却并不乐观。

一行人沉默着，随女孩绕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

“不！”

女孩突然停住，嘶声惨叫。

符椒从刘据身上跃出，只能看见前方如墨般浓郁的黑气。

灵魂在哪呢？

他一头撞入怨气中寻找。

黑气四散奔逃。

刘据自然知道符椒眼中的情况，长腿一跨沖了过去，将符椒造出的鱼往灵魂嘴中一塞。

这道灵魂已经透明到几近于无，因此在黑气掩盖下，符椒差点没看见。

女孩以为要失去朋友，却发现鱼入口后灵魂还在原地。

她抖着手指，浑身僵硬：“这，这？”

扶苏松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了，就是灵魂要透明一段时间。”

陈秀兰揽着她柔和道：“别怕，你们都没事了。”

女孩如脱力一般倒下去时，四周蹿出了许多亡魂。

帮助在场所有人净化怨气后，透明灵魂已经凝实了许多，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女孩一直陪在她身边。

扶苏则了解了一番事情经过。

原来这群人听说了符椒的事，就自发前来寻找，渐渐地人越聚越多，就成了这麽一大帮几百人。

眼见有人怨气爆发，互相又不熟悉，大家的第一选择自然是躲避。

只有女孩孤身跑了出去想找符椒。

但是自己也倒在了半路，还好一行人路过，才挽救了俩人。

衆人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一躺一坐的两个女孩，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帮。

扶苏等人此时也不好说什麽，只得在原地等人苏醒。

蒙知早已经将女孩的情况记录，他拿着闹钟来到扶苏身边：“我们已经出来四天了，摊主你知道她这种情况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苏醒吗？”

扶苏皱皱眉：“估计还要半天。”

蒙知想了想：“不如你们先带符椒回去？我们回菜场也还需要大半天的路程。”

扶苏果断点头：“也好，我留下等，你们把这些人也都带回去。”

蒙知迟疑，扶苏道：“不必担心，你们对回去的路都不熟，而我已经走过很多趟，怨气就更不用担心了。”

李承乾转头：“行了，你们都先走，我留下，你们两要观察怨气和功德，菜场离不开你们，就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