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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遇见亡夫(3)
作者:一钤生生 阅读记录
魏峥思量间,隐约嗅到清新草木香气,女子怯懦擡眼间,魏峥端详到她虽称得上精致的五官,可脸上脂粉的痕迹尤重。
——诡异的陌生感扑面而来。
魏峥黯然叹息。
面前女子同他的亡妻,既相似五分又不同五分。
这相似中,却只形似不见神似。
锦衣卫指挥使仿佛定在魏宁面前,魏宁心中格外纳罕,面上怯生生讷讷道:“民女见过大人。”
一边见礼,身子一边摇摇欲坠。
似乎下一瞬就能受惊过度,晕厥过去。
魏峥终于后退一步,留给瑟瑟发抖的女子一息喘息时刻。
等瞥见女子脖间斑斑血迹,被鲜血濡湿的手帕,又瞧了瞧她苍白面容,魏峥爱屋及乌,自袖袋中摸出一个小瓷瓶。
“接着。”
魏峥声音也透着同他人一般透着森冷的寒意。
魏宁应声擡眸,一个药瓶被掷于她手。
做完这一微不足道的小事,魏峥翻身上马,绯红长袍锦衣散开,清隽冷厉的年轻指挥使拥着一身寒风而来,又潦水携风而去。
魏宁素衣飘摇,伫立不动,遥遥审视魏峥远去的身影,敛去表面的怯懦畏惧,眼底一片沉静。
人声鼎沸中,她似一抹幽魂。
人走声歇后。
破破烂烂的马车勉强能乘,魏宁没费心思另租马车,因着方才马车内潜藏歹人的前车之鑒,她特意将马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寻一遍。
确保安全,才放下心登车对镜整理衣装容饰。
她颈上伤口虽深,但好在刀口细窄,抹上药后,备用的丝带轻轻一挽,倒看不出痕迹。
只是魏峥的药性烈,抹上去痛的魏宁咬牙,她出了一身细汗,而忍过痛劲,伤口立刻便止住了血,效果颇为显着。
因而仍旧照原计划,前往汪府赴约,商议年节赏花宴的花样排布,午时汪府留了饭,魏宁酒足饭饱,乘车返回繁花阁。
来时一遭着实兇险,魏宁仍心有余悸,複杂心绪久难平息。
得了汪夫人嘱托,管家派了护卫陪同,又交代车夫特意换了路线,避开今早事发之地。
魏宁听着马车外人声熙攘,小小车厢隔出幽静空间,只一窗之隔,魏宁神情淡漠,仿佛置身暗室,她一动不动,久久沉思。
锦衣卫指挥使,魏峥其人,声名远扬,可远播的却不是什麽好名声,魏宁回想着所见所感,眉目凝着冷意、如出鞘的兵刃般裹着肃杀血气。
与传言中,玉面檀郎、蛇蝎心肠格外相配。
魏宁格外懒倦,耷拉着眉眼,也不管束漫无边际的遐思,东扯西想间,脚下的马车倏然一晃,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停下来了。
太过出乎意料,魏宁踉跄前扑,险些栽倒。
慌乱间难免手忙脚乱,紧紧攥住手边吹落窗纱,才算稳住身形。这时,有人隔着窗牖竹帘,屈指叩窗。
魏宁屏息凝神听去——
“咚咚咚”
笃声阵阵,有力且规律,沉稳的声响和力道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魏宁噤声,聚精会神判断来人身份。
并未自报家门,得主人允许,胆敢当街拦车之人少之又少,她所遇所识,有这显赫身份和权柄的,只一人——
魏宁飞快揣测,好提前做些防备。
敲击声响了两息,外间人似乎意识到魏宁戒备,便主动应声表明身份,好卸下魏宁防备。
魏宁思量间,外间人发了话。
他嗓音清冷平板,嗓音如泠泠泉水,清寒肃杀,却不掩动听,魏宁耳尖微动,总觉得魏峥这把好嗓子,好听的格外熟悉。
是的,来人却是魏峥。
——阴魂不散的魏峥。
半路劫车
魏宁脖颈间还有后背的伤处开始隐隐作痛,她无声暗叹今日倒霉到了家,一日内竟撞见魏峥两次。她憋起气来,咬牙切齿连连叹气魏峥的阴魂不散。
“魏宁。”
魏峥语气太过疏冷平淡,听在魏宁耳中,二人仿佛远隔寒山的邻里,虽不熟识,但隔三岔五便要见面尴尬地寒暄。
魏宁揉了揉眉心,疲倦的拉开窗幔。
蹙着眉,温声淡气道:“大人。”
魏峥冷淡目光落在魏宁眉眼。
她眉眼的颜色其实很淡,唇色也淡,端坐在窗,眼神倦怠地看来,活像久历沧桑、被磋磨掉精气神的老妪。
换做旁人做出如此行将就木的寡淡行径,难免落下一句“矫揉造作”。
可放在魏宁身上,淡然通透一经点缀,一切都格外有韵致。
魏峥怔然立在原地。
一时恍惚,径直忽略魏宁只有双十年岁,正是风华正茂、精力蓬勃之时,尊老爱幼的良好品行占了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