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麽，她说话，落脚点有些离题万里。

总让孟尚谦有种接不上的感觉。

潘姑娘道：“待会见到他，我就把礼物送给他。”

孟尚谦道：“改天再送。他昨天闯了祸，我让他去面壁思过了。”

潘姑娘擡起头，困惑地看着夫君。

“他闯了什麽祸？”

“没什麽。”

“夫君，我都是孟家人了，你不必瞒着我。”

“他喝多了，”孟尚谦道：“昨天失手把你大哥打了。”

“怎麽会这样？”

潘姑娘惊讶地用帕子掩住口。她昨夜依稀听到一些动静，不知道在闹什麽，以为成亲都是这样吵吵闹闹。再加上昨夜初为人妇，她满心小鹿乱撞，对别的事没有太在意。

孟尚谦解释道：“放心，你大哥没事，在厢房休息。大夫来看过，说是皮外伤。我怕你烦心昨晚就没告诉你。大喜的日子弄得这样不愉快，都是我的过错。等会我亲自带留真登潘家的门，向你大哥赔礼道歉。他要杀要剐，我们都认。”

潘姑娘听得一愣一愣。没想到，昨晚出了这种事。才成亲，怎麽就弄得喊打喊杀。她有些心慌，不过听到大哥没事就很快镇定下来。大哥那混脾气，她心里也是有数的。大哥本就对她嫁入孟家一事颇有微词，恐怕故意找茬，给孟家兄弟难堪，这才引起的争端。

她大致有了判断，忙道：“我大哥那个人，脾气不好。昨晚的事应该不是小叔一个人的错，你不要为了我，让小叔受委屈。”

孟尚谦道：“他自己做错的事应该承担责任。”

潘姑娘道：“没关系，我去跟大哥说。他最疼我了，不会为难小叔的。”

孟尚谦捧着她的脸颊，道：“你受委屈了。”

“我是你的妻子呀，无论发生什麽，我都要和你一起分担。”

“你大哥疼你，我们会让他消气。”

“喝多了，小打小闹，也不是大错。我大哥什麽都听我的，他不会放在心上。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你别说得那麽严重吓着小叔了。”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有什麽难的。”

潘姑娘摇头，轻轻靠在他怀里，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夫君这麽为她着想，关心她的情绪，在乎她。

遇到事她怎麽能置之度外？

新婚夫妇，你侬我侬。丫鬟们早早退下去，只剩下他们两个。孟尚谦擡起潘姑娘的下巴，嘴唇在她脸上碰了下。潘姑娘立即脸红得要滴出水来。她攥着他的袖子，既是羞又是慌乱，紧张道：“还要去向公公请安……”

外头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旖旎。

潘姑娘吓了一跳。

孟尚谦转头：“什麽事？”

外头道：“舅爷醒了，闯过来，说要带夫人回潘家。”

打开门，隔着院子，老远听到潘大公子大喊大叫。孟尚谦让潘姑娘在房间里休息，自己去应付。潘姑娘太了解自家兄长的脾性，谁也劝不住，要是在孟家闹起来，她这个夫人还怎麽坐视不管。她忙跟上去，道：“我来劝劝他。”

孟尚谦想了想，抓住她的手。

愈演愈烈

潘大公子闯到后院，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副夫妻携手、伉俪情深的模样。他头肿了一边，被纱布包着，眼睛鼻子都是歪的。说话也说不利索。他昨晚晕过去，醒来就知道大事不妙，孟尚谦恐怕会把生米做成熟饭。急急忙忙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他气不打一处，连放火烧了孟家的心都有了。

潘姑娘看见他也是一惊，道：“大哥你怎麽了？”

潘大公子怒道：“我被他们打死了，你都不知道。”

潘姑娘道：“大哥，你先别急，让大夫来看看。”

“看什麽看？”

潘大公子抓住潘姑娘，“你给我回家去。”

潘姑娘被拽得趔趄。

孟尚谦扶住新娘子，道：“你松开她，有话好说。”

潘大公子道：“我告诉你，孟尚谦，你少跟我装模作样。这桩婚事作废！”

潘姑娘震惊道：“大哥？”

孟尚谦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我们潘家跟你们孟家势不两立，”此地不宜久留，潘大公子懒得纠缠，他必须把妹妹带走。孟尚谦又不让，拉拉扯扯。几个人站在浮桥上，潘姑娘差点摔到荷花池里去。她有些难以置信，“大哥，我已经是孟家的人了。你为什麽要这样？”

“我是在救你，”潘大公子痛心疾首，“你嫁给他，以后全完了。”

“可是夫君对我很好。”

“他装的，你以为他真喜欢你。他们一家子都是什麽德性，你难道没有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