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愿挑了挑眉毛，下意识问：“这是真名吗？”

“不是。”楚离坦然道，毫无说谎的负疚感，“但你可以这麽称呼我。”

楚离接着开车往杨千愿报出的地址去，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别的车辆。等到达千湖区，也就是杨心湖住所的时候，杨千愿远远地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家附近。

楚离停好车，把簪子和sd卡妥善地交还给杨千愿，对她说：“我觉得，还是由你自己交给他们会更好一点。”

“我还是自己留着吧。”杨千愿改变了主意，“我比较知道要怎麽让这些材料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那可不是个好主意。”楚离面露不赞同，他提醒道，“你很可能会面临比今晚更加糟糕的情况。”

杨千愿看着不远处的那辆车，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从副驾驶位下来一个女人，大步向他们这辆车跑来——是陈晓辰，她双眉紧锁，看起来十分焦急。

杨千愿靠在椅背上，似乎对楚离提到的“危险”浑不在意，要不是楚离刚还见证了她脱离险境时的紧张模样，还以为她天生就是如此沉静。

她淡淡道：“谁让我欠她的呢。况且——”

“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怕风险，就什麽也干不好。”她说完，就拉开车门準备下车。

楚离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和你父亲还真是像。”

他不知回忆起了什麽，难得神色温和地说：“我与杨队也有好久没见了，替我向他问声好，改天有机会一起喝一杯。”

杨千愿原本已经下了车门，她回头看了一眼楚离，见他竟然是认真的。这才闭了闭眼睛，像是要藏起汹涌的情绪，等平複后才望着他，淡然地说：“那我恐怕帮不了你带话。”

“他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楚离怔怔地看着这姑娘潇洒地一关车门，径直离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低着头，有些怅然：“……杨队，你还没实现你的承诺呢。”

……

杨千愿被陈晓辰拉着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很不自在地说：“我说了我没事儿，别看了。”

陈晓辰却拉起她的手，愠怒道：“她们还把你的手弄伤了？”

杨千愿：“这是我自己弄的……哎呀，这不重要，我们先进屋吧，有正事和你说。”

陈晓辰点点头表示认可，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她想起什麽，又说：“阿姨在屋里等你呢，她腰不好，我就让她先别出来了。”

两人回头看向楚离的车边，苏醒尘正在车窗旁与他交谈：“这麽晚，麻烦你了。”

楚离又恢複了他寻常的神色，礼貌微笑：“不麻烦，这种薪资级别的外快还请多来一点。”

杨千愿：“……”

陈晓辰：“……”

谁要跟你多来一点啊！这种危险的遭遇经历一次就够够的了！

两人干脆先进了屋，杨心湖已经担心坏了。

苏醒尘则看着陈晓辰的背影，并不怎麽在意楚离，他漫不经心道：“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价格随你提。”

杨心湖也和陈晓辰一样上上下下把杨千愿检查了个遍，心疼道：“什麽人啊，这麽无法无天，光天化日就敢扣人。”

杨千愿认真地回答她这个问题：“是旭升集团的陶妍和那个很有名的主持人明莱。”

“啊？”杨心湖惊叹，“不会吧，我还看过明莱的节目呢！”

陈晓辰听完后，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麽惊讶，要真说起来，能有这样的财力与影响力，又和贾盼相熟的，数来数去也就是陶妍那边的人了。

杨千愿继续对陈晓辰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关于她们这次的所作所为我已经有了录音和摄像，后续爆料也可以交给我来操作。”

她干脆地播放了自己录到的东西。

语音里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陈晓辰十分熟悉，另一个则让杨心湖一拍掌：“是的嘛！这就是明莱啊，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说这个作者商业价值很高，作品影视改编对我未来转型也有帮助吗？怎麽连身份都是假的？”

“误会……应该是误会。要麽我找人去把《他是谁？》这篇作品买断？”

这一部分大概能再次坐实贾盼并非“晓星”，且其背后有人助推一事。

而后播放的画面晃蕩，视频中的女人高高在上，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什麽可以随意玩弄于鼓掌的物品。她毫不客气地将相机砸碎、又语调冰冷地让人搜杨千愿的身，其作态令人发指。而在她身后的陶妍，只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却毫无阻止之意，是为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