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只怕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

墨炎没想到曾离的情况这麽严重，等见到了曾离，他才知道龙鸣的意思。

他进屋的时候，曾离正在看着窗外喝茶，怔怔出神，倒也完全没有病容。

墨炎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下去了。

“外面愁云惨淡，想不到你这儿却悠哉悠哉。”

曾离颔首：“我是废人一个了，不这样还能如何？”

“废人？”墨炎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清霜曾离说自己是废人了？那不是把全江湖有手有脚的都骂进去了。”

“全江湖……呵，等此间事了我就退隐江湖，好好做我的商人。”

墨炎没想到曾离会这麽说：“你、你要退隐？那我姐那里你放弃了？”

说道绛蔻，曾离面上才有了一丝情绪：“我如今还愿意活着，便是为了多赚些银子，给她和惜儿做嫁妆。”

曾离说这句话的时候，墨炎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死志：“所以哪怕我满江湖给你把妙手神医请来，也没有用？不是治不好了，是你自己不想治了？”

曾离漫不经心：“治了如何？不治又如何？你去休息吧，我看你这一路风尘仆仆……”

墨炎倏地打断他的话：“曾离！许啸清的剑是伤了你的手还是脑子？！”

门外想推门进来的人，都被他这句疾言厉色的话吓得不敢进来。

“就为了我姐一句话，你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我真庆幸她没有选择你！你知道我姐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吗？当初她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回师门，竹仙子治下严苛，让姐姐选择逐出师门或者是承受鞭刑。”

曾离惊地擡头望着墨炎，目光炯炯如有雷电之光——他从不知道。

墨炎笑了笑：“若是我，是肯定头也不回就走了，可我那傻姐姐竟然生生受了20鞭。后来娘亲衣不解带去照顾了七天六晚她才退烧，只说她嘴里一直念着什麽。”



当时轻别意中人，为谁风雨立中宵

见曾离一脸震惊，墨炎继续说：“此事之后她落了病根，后一年她回天在水小住的时候，突然晕倒栽进水塘里，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就要死在当场了。后来还是父亲求了神医医治才彻底断了根。”

曾离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蔻儿，我的蔻儿……

“我将她救起来的时候，才听到她嘴里念的是：“对不起。”

曾离听完此言，心神俱震：“她她她……”

“是啊，我当时觉得纳闷，她在对不起谁呢？后来特地派人调查才知道了你们的事。”

她有什麽好对不起的？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曾曌错了、魅姬错了、啻天云错了、曾离错了，所有人都错了，唯有她没有错!

她受尽了折磨，何错之有？

“曾离，姐姐当初抛弃你是她不对，但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三年前你没有来找她，这一次，你也要放弃她吗？她难道生来就是被放弃的吗？”墨炎说到此处，仿佛说出了盘桓在心中许久的话，双目一闭，竟然落下泪来。

曾离看着墨炎：“大夫什麽时候来？”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但为了你，我也愿意再试百次。

墨炎展颜：“马上。”

墨炎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口正站着木家兄弟二人。

木子殊对他眨了眨眼，偷偷做了口型问：结果怎麽样了？

墨炎朝二人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

南槿屋外，青楚轻轻地敲了敲门。

南槿开门：“何事？”

青楚笑得十分友善：“玉兄弟，墨公子果然来了。我就说吧，你和木大公子都来了，他一定马上就来了。”

“他在何处？”

“现在就在隔壁曾少庄主房里，听说是木大公子写信叫他来的。”

南槿面色冷淡地把门关上，他并不喜欢自己被别人的言语乱了心神的感觉。

等听到隔壁有开门声的时候，他也走了出去，正看到墨炎对着木子宪会心一笑的场景。

墨炎自然也看到了南槿，他惊喜道：“小楠！”

他想伸手抱住他，却被南槿不露声色地避开：“堂兄怎麽样了？”

墨炎一愣：“堂兄？”

木子殊见墨炎还不知道，就把墨炎顺势一把拉进南槿的房间，把曾离、南槿、魔岭的关系解释了一遍。

“什麽？！！”墨炎神情崩溃，脑中嗡嗡作响——那、那曾离不就是我和姐姐同母异父的兄长？那他和姐姐怎麽能在一起！他怎麽还敢！

墨炎怒气沖沖，走出房间“哗啦”一把推开曾离的房门。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曾离：“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