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看着他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来问问大夫。”

玉笙并不担心自己，反而是担心墨炎的处境：“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啊，我想起那人临走前的一番话，就觉得毛骨悚然。”

“无妨，他是我的大仇人，总不会说好话给我听，不像你这麽乖巧。”墨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小炎你怎麽了？有心事吗？”玉笙见从进门开始墨炎就有些魂游天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玉笙说到了重点，墨炎一把抓住他的双肩，郑重其事地问：“小楠，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地回答我好不好？”

“哦，好……”怎麽了？玉笙很疑惑地盯着墨炎。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墨炎下意识地抓紧了玉笙的肩膀。

“当然有啊，像少爷啊，二小姐啊，庄主啊……”玉笙突然想到少爷曾嘱咐他不能把跟山庄有关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的。

他立刻闭口，又有些心虚地看了墨炎一眼，但发现墨炎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

“不是这个，我问的不是这种喜欢！”墨炎盯着玉笙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那是什麽啊？”玉笙强忍着心慌

，甚至不敢对上墨炎的眼睛。

“就是忍不住做我曾对你做过的事，忍不住想和他说话，想看到他。明知天理不容，明知不可为也要试一试。”墨炎一字一顿地说。

他的眼睛透过玉笙的眼睛，一直看到他心里。

玉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眼里的情意灼伤了，他想挣脱，但是墨炎的手如同铁钳，让他无处可躲。

墨炎接着说：“还没说完，看到他对别人笑就会生气，看到他皱眉头就会心痛。你有的是不是？”

——不然“相思缠绵”不会让你痛成这样，可是他是谁？

玉笙知道墨炎的意思，他字字句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如何不懂？

但是他不敢明白，不能明白。

他不是墨炎，没有勇气和墨炎一样大胆地表明心意。

他害羞、害怕也自卑，容貌、家世、武功、才学他一样也没有，便是他敢又怎麽样呢？

一无所有的勇敢只会伤人伤己。

他低着头，什麽都没有说。

“他是谁？”墨炎的眼底有无数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没有否认。

所以不管答案是谁，其实他才是最不想听到的那个人。

“为什麽你突然要问这个问题？”玉笙此刻脑子里嗡嗡的，只听到心跳如鼓的声音。

墨炎挑起玉笙的一缕乌发，故意用轻佻来掩饰自己的迷茫：“我好奇也好胜，既然你不喜欢我，那麽告诉我你的意中人是谁，好让我死心啊。”

“什麽意思？该死心的不是我吗？”玉笙低下头，“反正我这样卑微的下人，也不值得什麽。”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墨炎听力是很好，但可惜玉笙的声音实在是轻如蚊蝇，他只听到了“死心” 、“下人”，于是问道：“说什麽傻话，谁把你当成下人了？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曾离？”

是啊，这个答案他也早该想到了。墨炎很努力地想稳住自己，但他的脸色在那一剎那还是有些苍白。

他对自己向来十分有信心，但是如果对手是曾离，还拿什麽去争啊？

——在你心里，曾离就是神，如果是他，那我还真输了呢。

“我喜欢少爷？小炎？你怎麽了？是不是伤还没好？你的脸色好差。”玉笙担心地摇了摇墨炎，眼里透着浓浓的忧虑。

“不……没事，我知道了…”墨炎略微无神地摆摆手，无力地放开玉笙，如果是曾离，或者是那个什麽二小姐那也合情合理。

毕竟他过去的十几年自己从未参与，玉笙这个人最是单纯，知恩图报，把主子当成命一样，但凡对他好一点，喜欢上人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他知道什麽了？我说谁了吗？

玉笙也很费解，他解释说：“当初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被庄主救了，少爷说我身上留有字条，是‘堇楠’二字，从此以后大家都叫我小楠。但是我从小到大总是生病，老爷说改个名字好养活，因为我喜欢吹笙，就叫了‘玉笙’。后来小楠这名字只有像少爷、二小姐这样亲近的人才叫。”

玉笙说着自己的身世，说完又看了一眼墨炎——这下你明白了吧？

谁知墨炎聪明一世，做了局中人却糊涂一时，他还以为玉笙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诫自己——你是外人，别叫我小楠。

墨炎一时愣在原地，他想无所谓地笑笑，之后潇洒地离开。

“这样小的事情，你告诉请我做什麽？”他嘴角僵硬地向上提了提：“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那我还叫你小玉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