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洄突然沉默了，气氛又再次陷入僵持。

她也没有说错话，但她就是有些生气。

她不明白，沈洄为什麽要在她的面前这样说靳顾一，也不知道他要的答案到底是什麽。

“叮——”

一楼到了。

温瑰刚準备走出去。

“我以为你今晚会选真心话。”沈洄靠在电梯壁前，单脚侧点地，微垂眸，沉默地盯着地面。

以前她很腼腆，不会选大冒险，最起码他的记忆里的温瑰是这样的。不外向，总是沉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生怕自己做错事情，也承受不了太多人的目光，把自己圈那个圈里，默默受着自己的行为準则。

温瑰变了很多。

她会选择在游戏输了以后，做平板支撑，笑着说着一声又一声的‘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坦然接受一切的玩笑，笑着应对所有的困难，温瑰玩得起也输得起，也学着追求刺激，跳出圈圈跳着舞。

她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洒脱的呢，沈洄不知道。

冥冥之中，他好像已经和温瑰渐行渐远了。

温瑰向前走，出了电梯门，回头望着他，“有时候大冒险一次也不错，人生从来不是轨道，我也想试着走向旷野。”

“那里的风景挺美的。”

电梯门轻轻地关上了，温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只有沈洄还待在原地，看着她刚才站过的地方。

她的发圈掉了，沈洄看着一会儿，弓腰捡了起来。

还是，有他能抓住的地方。

没跑远，就可以再抓回来，等握在手心，就跑不了了。

—

停车场，靳顾一按了下钥匙按钮，黑色大G后车灯闪了一下，常州南路过时摸了摸车身，“你别说，江烬生这车确实不错，看这光泽，漂亮！”

靳顾一开了车门，“好看你帮他养。”

“哈，我没钱，还是你帮忙养着吧，”常州南再旁边等他把车倒出来，跟他扯閑话，“林俞最近怎麽样了？”

靳顾一转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前阵子刚高考完，这半年没少往心理诊所跑，不过都是一个人去。”

“没跟家里人说？”常州南有些意外，车挺好，他刚準备开副驾，被靳顾一凉薄的眼神剐了一眼，只能开后面的了，小声嘀咕，“不就坐你个副驾......”

靳t顾一从停车场往上开，前方光芒越来越亮，“当初她跟家里闹成那个样子我是没想到的，江烬生那事对她确实是不小的刺激。”

常州南看手机他发来的照片，林俞去诊所的照片，戴着一顶鸭舌帽，把脸遮得死死的，宽大的外套，显得身形单薄。

有的是她坐在路边，拿刀滑自己手腕的照片，刀刃泛着寒光，她更像是在玩刀，享受着这种感觉。

常州南皱着眉，“医生怎麽说？”

“抑郁症，有自虐倾向。”靳顾一回。

‘江烬生知道吗？’

“你想告诉他？”

“......”

靳顾一只一句话道破，做了个甩手掌柜，“他们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这属于她的隐私，我们无权洩露。”

“女生都比较敏感，不能刺激。”靳顾一说。

也是。

常州南点点头。

本以为结束了，靳顾一又突兀地问，“你没什麽要解释的？”

常州南扭头，相当扭曲的表情。

靳顾一唇角一勾，冷笑道，“那张纸条你写了几张？”

嚯，开始算账了。

合着老子让你们接吻还成我的错了？

常州南得意的笑，“二分之一吧，怎麽样，是不是要夸夸你的好兄弟？”

反正在场的只有一个女生，能干这件事的也只有靳顾一和温瑰了，其他人都干不得，显然就是给这俩人量身定做的惩罚。

靳顾一冷冷瞥他一眼，“想我怎麽夸，奖励你非洲一年游？”

常州南：“？”

“女生脸皮薄，有些场合逗不得，不懂？”

常州南恍然大悟地切了一声，“最后你还不是色迷心窍亲了？在这跟我判个破刑。”

靳顾一不说话，显然是有点不爽，直视前方的道路。

常州南也憋不住了。

“怎麽了，我怎麽了？我就是要让沈洄这小子看看，看看你和温瑰感情有多好，温瑰以前喜欢他又怎麽了，那也是以前，八百年前的事了，她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人都被你搂在怀里了你还他妈的怕什麽？真是怂逼一个。”

不就是怕温瑰会拒绝他，在沈洄面前，她肯定更喜欢沈洄，哪里能做的出和别人接吻这种事。

你不就是不敢赌嘛。

人都搂在怀里了，一个沈洄一出现，全他妈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