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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昏暗里, 人群四散而尽。

偌大的酒吧和舞台几分钟前还是人声鼎沸，当下又寂静无声t。

嘈杂在耳边消失得很快。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残留的烟雾，在隐约留了几盏下蓝绿色的射灯里, 袅袅上升。

餐桌的头顶, 暧色的灯被半圆的透明罩盖住, 落在一圈圈阴影。

在某一层里阴影里, 陈任远动了动。

鹿璐适才慢慢看清了陈任远, 他此时正目空一切, 侧身看着远处静默舞台, 静默的在抽烟。

烟蒂暗中明灭，她的耳边甚至幻听了一些烟蒂在空气燃烧时，细小的声响。

“陈任远, 怎麽了......”

终于, 她开了口。

陈任远目光收回，落在鹿璐身上, 眼睑擡了擡，落下一些嘲讽, 重複了一遍她的问题, “怎麽了？”

他突兀的阴恻恻的笑了笑后, 偏过头，意味深长的中带了些狠, 只看着她, 却不说话。

他好似很生气, 鹿璐竟然会问他怎麽了。

这样的陈任远少见。或者鹿璐从未见过。

几个眼神之间，鹿璐明白, 他应当是知道了一切。

和彼得潘交握的掌心又凉了几分，但是她却依旧沉默镇静的看着陈任远。

四目相对里对峙里。

陈任远先挪开了视线, 他瞥了一眼彼得潘，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和压迫，他在示意彼得潘也要离开。

他似铁了心，要在这里好鹿璐来一场中只有两个人的了断。

鹿璐叹了一口气，回身对彼得潘小声道，“没事，你在外面等我......”

彼得潘没动，她一双眼睛，看着鹿璐，“你会和他说清楚对吗？”

鹿璐避开她的目光，应着，“嗯。”

彼得潘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她抓着鹿璐的手，却不打算走，依旧坐在椅子上，“小璐，我不出去。我要当你着我的面，把所有事情和他说清楚。”

她不想再看着鹿璐逃跑进另外一层壳里。

鹿璐沉默。

把事情说清楚已经没有那麽重要了。

事情说得越清楚，不过越是能拨开她的不堪。

无论是她从前所谓的一厢情愿，还是当下她唯利是图的算计。她觉得，她和陈任远之间，过去和当下都不重要。

能维系他们之间的是什麽？

她看得不真切。只是他们之间，常常有一个绳子，她就之前就是抓着仅有的绳子，不清不楚的欺骗自己和他纠缠不清。

她后来告诉自己，那根绳子是为了《月光》。

当真是为了《月光》吗？

或许是看到他站在这里一刻，鹿璐又无比的清楚，彼得潘说的对，她早就想过，陈任远会拒绝李梦佳的可能。

她在拿自己的真心、拿陈任远的心做赌注。

陈任远似没有耐心，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慢慢起身，轻轻迈了一步，朝着两个人靠近了一步。

鹿璐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又害怕陈任远会有什麽过激行为会伤害到身后的彼得潘，她稍稍向前，拦在了陈任远面前。

一厘米都不到的距离。

她头微微仰看着他，一双眼睛眼睛里蓄了一些水汽，在朦胧晦暗的灯光下，反而像极了闪着光琉璃。

他单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整个人贴紧自己的怀中，低声再一次问她，“好玩吗？鹿璐。”

鹿璐偏头，没有回答。

他的气息低沉着，声音嘶哑着，“你就这麽喜欢把别的女人往我这里塞？你把我当什麽？随便可以利用的工具？”

“呵呵。”他又笑冷声笑了笑，质问她，“还是说，你就是喜欢看我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而一滴泪水则是顺着眼眸落下，划过泪痣，又沾染着几缕发丝，黏在白皙的脸上。

他的视线恍惚一秒，又似是喘息一大口气，他再开口时，带了丝丝的颤抖，“鹿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就算你再从未在乎过，但是哪怕有一秒，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

她转过头，眼中带了些委屈，和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对望一眼后，长长的睫毛轻眨，又一滴泪下，带着凉意的泪水，滑落到了他的指尖。

陈任远愣了愣。

他又用了小小的力气，把她推开。

鹿璐后退一步，正撞进已经起身的彼得潘的怀抱中。

陈任远看了一眼那带着怒火彼得潘，挑衅的看着她，“不是有解释吗？解释呢？”

“好。小璐不愿意说的，我来给你说清楚。”彼得潘上前，并肩和鹿璐站在一起，她擡头看着这个咄咄逼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