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来得及瞪，先看见了蒋安旁边的周昀琛。他今天的校服外套没有拉拉链，松松垮垮地敞开，里面是黑色T恤。配合着淡淡的表情，整个人慵懒又清冷。

她瞬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都站好，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一点朝气都没有，”体育老师在这时吹着哨子走过来，吆喝道，“说一下哈，咱们分成男女两组，女生跟着我，男生跟着体委，分头进行。”

“老师，这体测就非测不可吗？刚考完试您就让我们歇歇呗。”人群中有人说了句。

其他人听着立马附和：“对啊老师，求求了。”

有个男生直接跑上前揽住体育老师的肩膀套近乎。

“给我回去，”体育老师笑骂一声，嫌弃地把那手挪开，“别耽误时间哈，这节课要测完。”

“啊？以前不都是分两节课体测的吗？”尖叫声先后涌出来。

“你们想分两节课？”体育老师问他们，“我这不想着早测完早完事，你们下节体育课就能做做其他的运动。”

“两节课！两节课！”

见他们反应强烈，体育老师便由着他们来：“行，那这节课先测五十和仰卧起坐，下节课测八百和坐位体前屈。”

“好耶！”

十来个女生去了主席台上测仰卧起坐，体委带领剩下的男生去跑道测五十。

主席台上早已经摆好一排军绿色垫子，体育老师招呼着她们排好队，“一共五个垫子，咱们分几波依次来。”

姜知意和黄凡清恰好是第一波的倒数两个人。

上垫子前，黄凡清偷偷摸摸说了句：“早知道我们该分开站的，你站前边，我站后边，这样就能互相给对方压腿报数了。”

“失策了。”姜知意笑着回。

她们躺在垫子上，双手抱头做好準备姿势。

“计时开始！”

姜知意抱着头起身，再躺下，起身，再躺下……循环往複的动作做下来，到后边直接想躺下去不起来了。

“姜知意，你还做不做了？”颜希没好气地说，“不做的话我就起来了，给你压腿这一会儿要累死我了。”

她说着的间隙，姜知意起身又做了一个，面面相觑时不忘说一句：“辛苦你了，等会我也帮你压。”

“谁要你给我压。”

一分钟过后，姜知意无欲无求地躺在地上，因为做得太用力，头发变得乱糟糟。

“这体质，还不多锻炼多锻炼，每次体育课就知道坐在阴凉地聊天，”体育老师在这时走到这，手里拿着纸和笔，问道，“多少？”

“30。”颜希站起来拍拍手。

30？

姜知意眨了下眼，她怎麽数的是36？

难道是太累，脑子混乱了？

体育老师记下来走到黄凡清旁边，重複一遍刚才的问题。

“25。”

他照例写着，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低于三十的下节体育课先做几次仰卧起坐再自由活动。”

黄凡清一听，从垫子上滚下来，哭腔的语气喊了句：“我不想活了。”

姜知意笑着去扶她：“哈哈哈哈哈我正好三十个。”

许是声音太大，体育老师转头，用笔指了指：“到时候你也过来。”

“……”

嘴角的笑意登时收敛起来。

黄凡清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不忘补一刀：“让你嘲笑我。”

姜知意只能自认倒霉。

“下一组準备。”体育老师统计完发号施令。

她们换了个方向，去帮人压脚。

原本姜知意要去颜欢身前，结果没走到就看见已经有人蹲坐在那帮她压脚，于是及时收回脚步。

得来空閑的她伸了个懒腰，往前走了几步，下了几个阶梯，双手扶在围栏上望向主席台下面的跑道。

男生们正在排队跑五十。

她从起点位置的第一排看到最后一排，结果一直没找到自己想看的身影。

最后听着蒋安呼喊的声音，下意识朝终点线看过去，才意识到周昀琛已经跑完了。

他站在一边，手里拎着校服外套，因为有风经过，短碎发被吹起来，微微有些淩乱，剑眉星目更为清晰。

姜知意忽然间想到一个词，风华正茂。

心跳随之慢了半拍。

本想擡手和他打个招呼，但他没往这边看，于是只能作罢。

正要侧过身回去找大部队时，余光却瞥见那边似乎是感应到什麽，接着擡眸。

视线猝不及防相撞。

几乎是一剎那，姜知意快速举起胳膊用力和他挥手，依旧笑容满面。

弯起来的眼睛像是月牙，和灿烂的烈阳遥相辉映。

到后边，女生做完仰卧起坐去跑道跑五十，男生则转去单杠那里测引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