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姜知意只能反複说出那句她不是小黑孩，因为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如何证明自己，她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出现为她证明。

后来，不知道又从哪里传来的谣言：小黑孩很髒的，小黑孩不是好孩子，小黑孩喜欢偷东西……

姜知意从没和王君兰说过，只是自己偷偷地难过。

难过完，她用力抹一把眼泪。

不和她玩就不和她玩，她才不稀罕！

黄凡清转学来的那天，下课后她走到姜知意面前，主动开口：“姜知意，我妈妈说我们是邻居，让我们以后一起回家。”

姜知意当时正在给贴画上的小女孩换衣服，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后，擡起头，看着扎着双马尾，穿粉色连衣裙的黄凡清。

“好，”她点点头，拿起一张全新的贴画给她，问她，“你要玩吗？”

梦境突然就换了空间。

上四年级的某天，姜知意拿着大扫帚在自己班的卫生区打扫。

她安安静静的，认认真真的。

直到一群男女生来到她身前。

“你身上有没有钱？”

姜知意说没有。

“穿这麽好看，不可能没有，”一个高个子女生说，“给我们五块钱，我们一个星期都会不找你事儿。”

“我真的没有。”姜知意再度说。

“不给是吧？”另一个男生翻了个白眼，“那行，今天下午放学等着吧。”

姜知意知道他们是六年级的学生，也知道他们最喜欢收低年级的“保护费”，不给的话就在放学的时候堵人。

虽然害怕，姜知意却也没办法。下午放学的时候，她跟黄凡清和蒋安说自己要去老师办公室，让他们先走。

然而黄凡清和蒋安却说等着她。

争执不休的结果是，姜知意在没人的办公室里待了几分钟后就出来了。

依旧三人成行。

因为不想连累他们，姜知意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哪知两人并不意外。

“我们早就知道了。”

那天傍晚，三个人脸上都破了相。蒋安最为严重，因为他从头到尾挡在两个女生身前。

……

“姜知意，我要做你最好的朋友。”双马尾小女孩在作文课上读完以朋友命题的作文后，一本正经地说。

“姜知意黄凡清，你们别害怕，我练过跆拳道，可以一抵三！”寸头小男生给了别人一拳头后，自信道。

这两句话姜知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

“姜知意，睡了一觉后我好很多了。”

姜知意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与梦境不同的声音。她揉揉眼，从梦中醒来。

“还疼吗？”

“不疼了，”黄凡清起身，从床上下来，“这都快十二点了，我们直接去吃饭吧。”

姜知意再三确认她确实没有不舒服后，点头说好。

还十多分钟才到放学的时间，食堂里人不多，两人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吃饭。

“你昨晚上吃什麽了？”姜知意吃一口米饭问。

“就吃了几个雪糕，”黄凡清略显心虚，“没忍住。”

姜知意呵呵一笑：“疼成这样，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吃。”

“绝对不吃了。”黄凡清举手，作发誓状。

吃到一半时，食堂里开始涌进大量学生。

进来的人里，少许人浑身上下还冒着热气和汗意。

黄凡清看到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说道：“姜知意，我们班应该比完赛了吧？”

“肯定比完了，”姜知意回，“这都一个多小时了。”

“那你的水是不是没送出去？”黄凡清一脸八卦。

“没有，我打算回教室再给他，”话音刚落，姜知意想起来自己的那几瓶水还在篮球场，“对了，等会吃完饭我要先去篮球场拿水。”

“好，我跟你一起去。”

“钟汀，你送那瓶饮料了吗？”

“送了。”

“还有，你手机还在我这，我给你拍了超多好看的照片，你準备好一千字的赞美之词吧。”姜知意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伸进兜里。

“那周昀琛收了吗？”

“收了，他还打开喝了。”

兜里的手忽地在碰到手机那瞬间停下来。

姜知意下意识转头看。

是她认识的人，文科八班的钟汀。

一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姜知意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高一时学校召集每个班的班长去开会，讨论跑操检查制度。而姜知意所在班级的班长并不在教室，班主任便让当时在擦黑板的姜知意代替参会。

她去得很晚，去到后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饶是平时再外向也禁不住二三十个人的注视，这其中还包括年级主任和其他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