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那是气狠了，这次他又没为难我我干嘛那麽做啊，我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温若努努嘴，把这两天课程的笔记合上，人舒服地往后一靠，“再说以后我没靠山了，行事不得低调点。”

“没了我不还有别人麽，他的实力更硬，早知道当初你的‘卖身契’我该擡擡价。”

“跟他有什麽关系，你现在擡价也来得及，我有钱付给你。”

电话那边先是静了几秒，而后哼笑着说：“你确定还有钱？白榆说你在公司账上的通告费一大半都打到我卡上来了。怎麽，我还没破産你就想着养我了？”

温若噎了下发现自己跟人呛的本事退步了不少，心有不快道：“现在没钱不代表我以后没钱，一码归一码，我欠你的我还！但我以后有钱了也不养你，顾爱不跟我闹死，你找她她愿意养你。”

“对了，你们发展得怎麽样了？”温若十分好奇。

“你们发展得怎麽样了？”宴淮把她的问题丢回给她。

“我先问的你，不应该你先回答我吗？”温若略不爽，背靠在椅子上摇啊摇。

宴淮这个人一贯无情，女人于他而言只有单纯的利益关系，他是那种可以为了利益出卖男色的人，前提是他觉得值得。这些年他身边或多或少出现过几个女人，时间有长有短，但是温若没见过他对谁真的动过心思。对于女人来说，宴淮有绝对的吸引力，但绝非一个好归宿。顾爱喜欢他，温若能理解，谁不喜欢又帅又多金的男人呢？但爱一个需要承担受伤的风险，在宴淮这里这个风险极大，但温若并不想阻止。爱情麽，有情投意合就有飞蛾扑火，总要撞得头破血流，她是这个态度。况且她知道宴淮并不会真的伤害顾爱，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只会是因为宴淮真的动真心了。即使这个概率极低，但她仍为顾爱抱有希望，同时作为朋友她也希望宴淮能打开自己去爱别人。

“没发展，不喜欢。”宴淮说：“女人太粘人就烦了。”

“哦，那为什麽她跟我说你去酒吧抓她，还不让她喝酒？到底是谁粘谁啊？”温若在这边偷笑，顾爱和她说这事时她压根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宴淮。

有人服软了，温若肯定。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宴淮从不正视自己的内心，那些隐秘的、微小的情绪统统被他一揭而过，他不具备爱人的资格。

“到你了。”宴淮已然有些烦躁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温若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椅子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直至静止。宴淮不饶人，继续追问：“现在让你留下的原因还坚定吗？”

温若无声。

是的，结束她曾经想结束掉的一切，她的身体自由了，但心却被关进了笼子里。她和宴淮说过，她选择回国，选择留下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而如今宴淮问她曾经的这个理由还坚定吗？这无疑戳中了她反複回避的心声，她犹豫了。

“老白和我说你这几天见了许多人，把一些贵重首饰、奢侈品都出手了，你急于把从前的一切理清，人、事、钱、关系，你的决定真的只是退出这个圈子吗？”

“......”

“......你回京丰了是麽。”

温若诧异他是怎麽知道的，这件事她发誓连老白都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她回京丰了。圆满杀青、完成所有报的课程、断舍离那些无用的物品，看似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场有计划的、有目的的行为。

然而宴淮是多麽聪明的人，他了解温若，寥寥几句便点破了她的心思：“你像是在告别，与从前有关的所有事物。”

“包括那个曾经让你留下来的原因。”宴淮深沉的口吻字字锥心。

温若握着电话僵硬、紧张、呼吸吊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吐了口气，

是啊，这是她的一场秘密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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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回京丰之后就只待在兰溪路的房子里没出过门，她整日画画、看书、吃饭睡觉，做了几日閑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这样几天之后她才觉得发现有些奇怪，不管白天晚上她都没再听到楼梯上有推车嗒嗒嗒的声音，阿祥去哪了？她上了六楼敲门没反应，晚上时她又去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来开门，门口放猫粮的碗也不见了，看上去比之前要干净整洁许多。

是搬走了吗？对，阿祥曾经说过，他的孙女以后要买大房子接他过去住，有电梯的大房子，这样再也不用爬楼了。温若后悔当初没跟阿祥留个电话，这样也不至于找人时抓瞎，她不知道为什麽很想打个电话问问阿祥，现在过得开不开心，住在大房子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