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翊礼身边还有沈小姐，这正是白榆骂她不争气的原因。名分没有，男人嘴上喜欢能维持多久？以后在圈子里混总绕不开沈蔚的，她是自讨苦吃。

温若没办法告诉他，她和顾翊礼之间的“喜欢”至少现在跟他与沈小姐的不同，他们的关系会很久，更久，也许永久。

至少她是这麽认为的。

有次午餐吃饭她心思庞杂，东想西想没注意被一根辣椒呛哭了。顾翊礼想起身给她倒水却忘了自己脚还打着石膏。她顾不上自己辣着忙扶着顾翊礼坐下，又笑又辣的，飙着眼泪问——“哥，我们还会分开吗？”

她很折衷地去问这个问题，没带着从前的情绪，例如问他「你还会抛下我吗？还会离开再也没有联系吗？」诸如此类。

可能人即使成长为大人，也躲不过被年少时的经历左右。

温若看出来顾翊礼似乎不想回答这种无法预见的问题，他是理性的克制的，兴许他不敢轻易再许下承诺，尤其是对同一个人。但他还是回答了，即使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人和人之间，也许没有永远的同行，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分别。但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别，只要我们心中还有思念，你好我也好，无论在哪只要好好好生活着，那麽能把我们真正分开的就只有死亡。”

温若并不能理解如此沉重的解释，但她把这归纳为——不会。不会分开。

即使不当作承诺，也可以是句哄人的话。

顾翊礼工作时很少会被外界干扰，但是今天当旁边的人接起电话时，软糯娇气的语气让他专心不了，尽管他知道此时闭上耳朵才是绅士该做的事，但如果是哥哥关心妹妹的名义，也许他可以适当放宽对自己的约束。

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叫白榆的经纪人瞧着并不靠谱。之前拍卖会的答谢晚宴上也碰见过他，搂着温若谈笑，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一般工作关系要亲密。

电话尾声他听到那声白白，眉心不禁微微蹙起。

他有理由怀疑曾经那个乖巧听话的妹妹是被人带坏的。

“不画了？”顾翊礼屈指点了点她的设计稿。因为距离不止一臂长，所以他有动作时，椅子下的轮子已然滑向了一侧，右t脚悬立在半空。

这种椅子原本的存在意义是，在他工作疲惫时可以随时转动看看窗外的风景，而此时变成了他近距离管制“同桌”的枢纽。

温若正趴着犯困，突然一道冰凉的触感从她脸颊旁擦过，携卷着温沉的松木香调，在她鼻尖周围翻涌。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半张脸像被刺挠了一样，柔软颤栗。她慌乱地擡起下巴，像是上课被抓到睡觉的高中生一样，脸泛潮红。

“啊？”温若定心，看了眼修长指节旁的设计稿，然后转身说：“打发时间随意画的，还没想好。”

“打算画什麽？”顾翊礼目光垂下落在设计稿上，“胸针？”

她点头，紧接着又羞赧似的捂住自己的画作，“算了算了你别看，我乱画的，等下次我好好设计一个再给你看。”

她没注意，由于自己动作太快太突然，突然到顾翊礼的手都没来得及抽走，就这麽堂而皇之地被她垫在脸颊下，冰凉的手背渐渐被她发烫的体温捂热。那枚软唇贴着他食指的第一个关节，又因一张一翕说话时带出更加温热的气体。

顾翊礼的手第一次感觉好像不属于自己。但他并没有急于抽出手，而是眼带笑意地问她：“所以你是打算为我设计一个胸针？”

啊？你是这麽理解的？

这......也不是不行。她没搭话，在思考着自己的设计能不能如得了他的眼。

顾翊礼干脆道：“我等着看。”

“......”她无奈“哦”了一下，如小猫呓语。

半晌，顾翊礼挑眉看她一眼，目光垂下平淡道：“手麻了。”

说着他食指曲了一下，无意抵到温若的下唇。

柔软湿润。

双方都怔了一瞬，曲着的手指竟也忘记收回。而后温若就跟弹簧一样迅速弹起来，不自然地擡手擦了下嘴角，开玩笑道：“我就说我脸怎麽越来越凉，合着哥哥你把我当暖手宝。”

她也不自然地摸了把脸，但是不知怎麽，目光却始终落在别处。

脸怎麽又凉又热的？奇怪。

顾翊礼抽回手，扣着手腕转了转，青筋突起。直视温若的目光逐渐加深，嘴角扯出笑漫不经心道：“嗯，挺热的，很好用。”

“暖、手、宝。”他一字一字地吐出，似是作弄。

“.......”

温若擡头，迎面撞上他戏谑而意味深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