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林郇带卢星橙到酒吧对面街上的一家按摩店。

按摩店的店面很小，只有两扇门那麽大。紧闭的玻璃门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彩色小广告。

林郇插着兜走在前边，单手拉开门，侧身看着她，让她先进。

“谢谢。”卢星橙礼貌点头走了进去。

店里没开灯，光线很暗。

借着门外的太阳光，她扫了眼四周，看起来年代久远的躺椅，坑坑洼洼的地板，都在诉说这家店的生意有多差。

如果不是因为带她来的人是林郇，卢星橙会怀疑这不是个正经的按摩店，一定扭头就跑。

啪嗒——

林郇站在门边把灯打开，屋内被照亮了，躺在最里边一张趟椅上午睡的人也醒过来。

“你好。”

一道像棉絮般柔和的声音传来，“抱歉，今天不营业......”

卢星橙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盘着高高的丸子头，身材臃肿，皮肤黝黑，看着不像中国人，更像泰国土着。

佝偻着背，束手束脚地站着。

女人惺忪着睡眼，似乎认识林郇，在看见他的那瞬，脸上的拘束明显下去不少。

“小林，你怎麽来了？”女人发出尖尖的尾调，看了卢星橙一眼，高兴道：“这是，女朋友啊？”

闻声，卢星橙低下头，咬着下唇，小脸通红。

林郇倒是没多大反应，简单用眼角瞥了她一眼，然后冷淡地回视女人：“蔓姐，小姑娘在你这订了个套餐，你先给她做。”

这个叫蔓姐的女人听此，脸上笑收了收，边走边举起打了石膏的右手给他们看，满脸愧疚：“抱歉啊，我这手可能一时半会按不了了。”

她走到收银台处的电脑前，按了几下鼠标，似乎在确认订单信息。

林郇浓黑的眉毛蹙起：“怎麽搞的？”

苏蔓无所谓地笑了笑，边看电脑边回：“前天我帮一个东南亚的客人按摩。我把他的肥肉当骨头捏，然后他跳下床把我手压断了。”

听到是这个原因，林郇眉头舒展了，也不关心她的伤严不严重，直接了当说：“那你给人退钱吧。”

“......”

见人没回他，他擡手敲了敲桌面。

电脑频幕前苏蔓毛毛虫般粗乱的眉毛挑了挑，仿佛真的才听见，她擡起头眼神呆滞：“啊？你说什麽？！”

林郇突然之间，失去耐心，他支起身子，蹙紧眉：“你说我说什麽？”

林郇周身的气场很压迫，卢星橙站在他身边，心中犯怵。

不过眼瞧见对面女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想着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不愿让彼此为难。

于是，她恂恂道:“那个......我能说句话吗？”

林郇和苏蔓同时看她。

卢星橙清了清嗓子，看向苏蔓：“你们店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按摩师吗？如果有其他人的话就让他们帮我按吧。谁都可以。”

越说，她声音越小。

只是她本着好心缓和氛围的话，却换来了林郇嫌弃的一眼。

他哂笑，冷嘲热讽：“如果有，我还用得着在这废话？”他转回头，再次沖女人正色口气跟来时的客客气气完全相反，甚至听起来极其咄咄逼人。

“蔓姐。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知道你苦。但钱，不是这麽赚的。”

“退钱。”他一字一句语气粗重。

“......”卢星橙张嘴，刚想继续找补。

苏蔓却小声说：“小林……我这儿真没钱了。”

她低垂着眉眼，态度恭顺，不像说谎的样子。

“那你说怎麽办？”林郇是真的被气到了，他疾言：“小姑娘早上才在你这儿订，中午还不到钱就没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吧蔓姐。你这样我还怎麽敢让你在我店里贴小纸条？！”

“林郇......”卢星橙想提醒他不要那麽兇，因为她瞅见被他骂的女人，眼睛已经红透了。

卢星橙擡手，试探地拉了他的衣服，因为是紧身的，所以在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腰。

她察觉，男人浑身僵了瞬。

......

她好像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

苏蔓试探：“那要不......你帮我替她按？”

很小的一声，却同时震惊了两个人。

“啊？”卢星橙震惊擡头，手松开t了林郇的衣服。

林郇似乎也觉得荒谬，他笑了几声，隔几秒，迅速收笑，好像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你说什麽？”

苏蔓又说了一次：“你帮我给这位女士按。”

卢星橙：“？”

林郇：“……”

林郇拒绝的话恰到嘴边，苏蔓又补了一句：“小林......你知道的，我要有我肯定给。但我现在身上是真的没有。你就当帮帮我，帮帮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