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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生草之与魔鬼的契约(770)
作者:劭君 阅读记录
此时顾不得那麽多了,甫一开门,就跳下车,还没走两步,实在太难受了,根本控制不了,手绢刚捂到嘴上,哇地一声就吐了……
这时郭晓钊也拿了专门的呕吐袋和纸巾盒,周瑁远一把接过来,林子苏胡乱抓了几张纸巾把沾满呕吐物的手绢包了起来——因为上面刺绣的“方”字再没那麽明显了,不知道周瑁远有没有发现…
想要看他的表情,可恶心一浪接着一浪,只能不停地往呕吐袋里狂吐,实在难受得站不住,想蹲下来,可是腿太软了,一下就跪地上了。
紧接着,就哇哇哇地狂吐了起来,吐得昏天暗地,眼泪横飞,恨不得把五髒六腑吐出来……
周瑁远也吓坏了,有点手足无措,又心疼又着急,只得吩咐郭晓钊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一边拍着她的背,林子苏想推开周瑁远,他是那麽爱干净的一个人,不想让他陪着自己忍受这份恶心。
可此刻的她没有半分力气,不仅没有推开那道铜墙铁壁,反倒是要依靠他才能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吐了好一阵儿,见她已经筋疲力尽,再也吐不出东西了,他便抽了西装的口袋巾给她——因为抽纸盒的纸巾已经用光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接了过来继续擦嘴。
虽然吐不出来了,可恶心还在,没想站也站不起来,捧着呕吐袋又想吐,周瑁远见状,便扶起她,让她不要吐了,甫一站起来,林子苏就彻底瘫在了他的身上。
周瑁远一把抱起她,看到她头耷拉地仰着,很是不悦,便命令道:“把头靠我肩上!”可是话一出,又觉得语气太重,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心痛莫名。
林子苏再也没有了倔强,脑袋不听使唤地耷拉到他肩上,周瑁远这才大踏步向电梯而去,郭晓钊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轻车驾熟,帮他们在前面开道……
淩晨3点多,林子苏终于醒了,还好,屋里亮着灯,因为出汗,睡衣和床褥都湿透了,不过身体如卸千斤重,松快了许多。
转头看了一眼,他还是不愿同床共枕,浑身黏糊糊的,一时没了睡意,起来沖了个凉,再出来,已经换了新的睡衣——他大概出于习惯,也给她準备了好多件相同的那件法式性感睡衣。
吹干了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望着影影绰绰的窗幔景色发呆,想起元旦前夜的美好月光,如果只有那些美好就好了,人就不会有烦恼了!
林子苏一时心起,想到露台上坐坐,便下床,也不穿鞋——周瑁远的家从来都是纤尘不染,又是四季恒温,冬天的夜里赤脚行走也不会觉得凉,这对林子苏而言,人生惬意莫过如斯。
以前在家,就特别喜欢光脚上蹿下跳,结果妹妹弟弟也都有样学样,害得妈妈每天都要拖好几回地,就怕他们仨脚底板太髒,把沙发床单搞髒了。
搬来他家后,就更喜欢光脚了,因为他家的地板是冬暖夏凉,更给了她这一习惯的便宜。
林子苏打开露台的玻璃推门,外面有些冷,踟躇了一下,还是把脚缩了回来,感冒才好些,还是不要吹风了,也不知道周瑁远用了什麽法子,让自己的病好得这麽快。
林子苏站在门口没出去,闭着眼睛,闻起了隐隐淡淡的花香,可惜没有月光,夜幕深沉,云层厚厚的,不透一点光。
林子苏转头看向——“那夜未眠的灯光”之处,那里还有光亮,只是没有那夜的明亮。
周瑁远知道她怕黑,自她来家后,便取消了地灯的智能感应,但凡夜晚,琴前的灯和房间公共区域的地灯,晚上都会彻夜长明,就是希望她起夜时不会被黑暗吓到,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
这确实方便了,林子苏看到那灯光,就想起钢琴,想起弹钢琴的他,便又想去追随那“灯光”,转身就出了卧室,外面很安静,没有她期待的钢琴声。
走过长长的动线长廊,终于走到了客厅转角的琴厅,琴还是那台琴,却没有那夜的人。
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黑黝黝的,像一头沉睡的怪兽……林子苏绕着钢琴走,手指轻轻滑过钢琴的面板,感受着他的温柔和温度。
谁能想到,那样的温柔都是假象,他把自己暴戾的一面藏得那样好,绝育女伴,逼死未婚妻,到底他用了什麽样的手段,才会让女人致残致死?这样的残暴,怎麽可能会是他?
迷茫中,望见与钢琴相对的古筝,就像自己和他,永远走不进,却又深深相爱,千言万语,却又无语凝噎。
不,深爱的人,是我;深沉莫测如他,连一句“我爱你”,都不会轻易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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