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斜斜一挥扇，独特的神血味被扑出，这鬼被步凡踩头，本就头晕目眩，迷糊中又闻到令鬼窒息的味道，登时身子一软，径直趴在地上。

在他倒地之际，步凡旋转着跃到第二个鬼头上，借助同样的方法，依次将剩下的两只鬼迷晕。

“唔！”第三只鬼倒地时，无鬼头可踩，酥凉雪风应时而起，围住步凡平稳落地。

“不要小看凡人哦。”司巫师挥挥扇子，与程卿云背靠着，眯眼望向不远处剩下的鬼。

确实不应大意轻敌。前三只鬼近身攻击失败了，剩下几只已然暗中蓄力，準备用法术攻击。一时之间，无云的天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昏暗起来，日消月隐，阴云密布。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苍穹中出现一道明光，映出衆鬼……恐惧的面容。

“嗯？你们鬼怕闪电吗？”

看天气，对方来势汹汹，再挥舞自己的大宝扇就不明智了。步凡一边从袖中翻找合适的符纸，一边询问旁边少年。

程卿云静默一刻，随即暗笑起来：“就那几只鬼，师姐你觉得，他们有呼唤雷电交加的能力吗？”

未待步凡反应过来，程卿云打个响指，唤出一道隔音隔亮结界，拉着步凡后退，将他们与躲在角落的鬼侍保护起来。

这道工作做完之后，程卿云又从结界中走出，取出攀附在他腰间的光线，继续悬浮在自己手心中。

此刻风雨雷电皆已酝酿充足，大地一片漆黑，轰隆隆的雷声时不时传来，沙起云行，带着股末日来临之感。

程卿云静静观望着，待新的闪电出现那刻，他飞速向天际处跑去，将光线送给天穹，线电交织那刻，仿若某种东西完成匹配，只听又是“咔嚓”一声——

昏黑变极昼，万千树叶残枝疯狂旋转，如台风过境般侵袭着这鬼间。白衣少年的身形逐渐隐没在混乱中，模糊在团团黑阴之气中。

“他在干什麽？怎麽回事？”司步凡满脸震惊，说好的一起杀鬼怎麽变成他的沖锋陷阵？不知所措感涌上心头，步凡无助地待在结界里，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巫师姐姐不用担心。那两道光线来自鬼王殿中，程青师在以天雷为媒介，使得殿下可对这边远程施法。”

说话间，那剩下和地上昏迷的三只鬼皆快速被法力湮灭。一片混乱中，灰烬难以被忽视，随着残枝落叶一同旋转。

“这是……鬼王在施法？”

步凡大脑飞速运转，这种“远程施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以往见赵平鸠，都是在她的鎏金殿水晶椅上，仿若她就长在那里。

鬼间衆人皆忙着造山做梦，轻易不会施法攻击对方。今日司步凡算是开了眼了，赵平鸠……有亿点点强。

不过……司步凡望着混乱，声音不自觉低下来：“鬼王殿下会不会误杀？这一片疯狂，她若是……杀了不该杀的鬼呢？”说到最后，步凡已有颤音。

嘴中异常干涩，步凡突然很想很想喝水，她左手握拳，右手捏着扇子，青筋凸显在修长指骨上。

“此招有风险，但也有避免误杀的方法。”

“什麽？”

“殿下未走眼看错鬼。”

“……”

“不过，你若是担心，何不去救他呢？”看到步凡无语样，鬼侍低低笑出了声，“刚看你们二人情投意合的，如今一方有难，另一方不该竭力相助吗？”

“不可。”步凡摇摇头，轻声拒绝她，“不行。我不能出去，外面太混乱了，我没有法力，别说是鬼王了，就是那飞舞的枝叶就能将我击昏。

出去就是添乱，赵平鸠……很年轻，她眼神应该挺好的，应该不会走眼。”

年轻……此言没错，也就是个五百岁的少女，而已。

“可是程青师那麽拼力，你就在这望着，什麽也不做，他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若有我能做的，定当全力做；没有我可做的，不做就是最好的做。”

司步凡收回目光，猛然将折扇抵住这鬼侍胸口，“巫师姐姐也不叫了，你到底是谁？这般挑唆我出去，姐姐我让你出去感受感受如何？”

情欲通愿（一）

一时之间，结界内升起紧张的气氛，比外面昏乱的世界好不到哪里去。

“鬼侍”轻灵地笑出了声，将眼前的折扇别开。如同变戏法般，假鬼侍轻轻一扯，便将已昏迷的真鬼侍从她身体里推出去。

灰烬像黑蝴蝶般盘旋在周遭，又纷纷扬扬向地面飞去，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二人分离那瞬，假鬼侍容貌也发生变化，恢複了自己本容。远程施法，当然要借助他人的身体，亲临现场感受感受氛围。这次先找鬼侍的，下次……用司步凡的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