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城的是.....是陛下！“

茶盏从手中脱落，狼藉一片。

第56章

遇刺后三日，夏帝便召集了大理寺一衆人等。

虽说夏帝此次未有受伤，但终究是受了惊，心情难免不好。

殿上，大理寺衆人如履薄冰，谁都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大理寺卿钱大人率先开口，“陛下，大理寺已查出此刻身份为内监司的内侍，名为全朝宗，进宫五年。”

夏帝坐在书案前闭目养神，没有一点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大理寺的话。

殿中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钱大人又道：“京都府衙查到此人家中有一多年卧床重病的老母亲。可是....当京都府去找人的时候，却发现全朝宗的老母亲已病死在家中多日。”

夏帝冷哼一声，终于说了话，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那也就是说线索全都断了？”

钱大人身子抖了抖，额角的汗珠几乎快要滴落下来， “全朝宗曾....曾去过....”

堂堂大理寺卿在圣上面前紧张得直冒冷汗，说话还结结巴巴，可见是查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夏帝徐徐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看向殿中个个面如死灰的衆人，“说吧，查到了什麽。但说无妨。”

汗珠从额头滴落眼角，钱大人却顾不上去抹，回答道：“出事的前几日，全朝宗曾多次前往容栖宫，为长公主殿下送过吃食。”

“容栖宫？”夏帝皱眉，深幽的眸子里透出疑惑，“吃食向来都是御膳房準备和配送，什麽时候需要内监司的人来给各宫的人送吃的？”

钱大人沉默了。

又或者说，他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虽然没说，但夏帝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挑眉问：“你的意思是.....全朝宗是长公主的人？京郊的刺杀与长公主有关？”

大理寺衆人纷纷亏下，肩膀抖落着，一句话都不敢出。

夏帝霍然站起身，瞠目指着衆人，“这麽多天了就查到了这些没用的？甚至还牵连上了长公主。你们可别忘了，救朕的也是长公主！”

钱大人忙俯首道：“陛下息怒，臣等必定严查此事，给陛下和长公主一个交代。”

须臾，夏帝怒火稍稍平息，挥了挥手正要赶这帮人出去，就在这时，听见宁贵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身子可有好些？”宁贵妃说着就要往夏帝身边走，全然不顾殿里还有其他官员，“您受了惊吓，还是应该多修养几日才好，不可劳累啊。”

夏帝不动声色地扬了扬手，示意殿上的大理寺官员们退到一边。

衆人果然退下，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什麽都没说。

宁贵妃端着甜汤上前，“殿下先喝点梨汤润润嗓子吧。”

夏帝没有拒绝，但也没伸手去接。

宁贵妃面色一僵，还是将梨汤放在了桌上，扯着抹牵强的笑容，“方才臣妾在殿外听说此事或许与长公主殿下有关？”

夏帝瞥了身旁的苗公公，眼里的不悦清晰可见。

他身体后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道：“大理寺的确有所怀疑，不过怀疑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送个吃食而已，又能说明什麽呢？”

”吃食素来都是由御膳房準备和送食，什麽时候轮得上内监司了？“宁贵妃面色沉重，“此事定有蹊跷啊。”

这下夏帝没了话。

宁贵妃又道：“陛下，就算您不爱听，臣妾今日还是得说。长公主毕竟年轻气盛，之前在尘山的确救陛下于水火，故而颇得陛下信任。也许是长公主野心大了，想着故技重施，让陛下对她更加倚重。”

夏帝‘啧’了声，“祁念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贪玩跋扈也许还有她的份，这种弯弯绕绕的花肠子，她做不来的。”

宁贵妃拧紧了眉头，“可万一呢？”

“没有万一！”夏帝低喝。

宁贵妃愣了下，随后又低头，期期艾艾地啜泣起来，“长公主求胜心切，其中的心思臣妾也能理解。可这毕竟是行刺啊，纵容了第一次，若是还有第二，第三次，那.....大夏，大夏子民还有臣妾可该怎麽办呀。”

“好了。”夏帝见她哭得伤心，不由有些心疼，放缓了声音安慰道，“又没说不查！朕是一国之君，轻重缓急朕还是分得清的。”

说着，他看向苗公公，“长公主伤势如何？”

“回陛下，听太医说长公主殿下受了皮肉伤，已经包扎上了药，并无大碍了。”

“既然如此，那便是能出容栖宫了吧？”夏帝点点头，“去把祁念叫来，朕要好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