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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吻(70)
作者:一颗鲤子 阅读记录
第一百零一章 自由
“主动与乔家解除婚姻,但是,我得提醒你,乔家要是被抹上一点黑。”刀尖杵在桌上,浅浅地划着痕,拉扯出尖锐的刺耳声,她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轻声开口。
“——你的舌头就真的要被我拿走了。”嘴角翘起一点弧度,眼里却毫无笑意,音色缓缓沉沉。
她话音刚落,擡眼。
二楼凭栏处,不知什麽时候站着一个少年,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微微低着头,弯腰双手搭在栏杆上。
穿着黑色卫衣,脖子上挂着克罗心吊坠,眉间潇洒冷淡,还有股子二世祖的傲劲,很拽。
离得远,容栖不太确定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气质只是怎麽说呢,有点像前些日子,肖从宿在他们几人耳边说的。
黑夜里蛰伏的野兽,只是狼牙未齐,看起来无害而已,长大了就不一定,
不光是因为他皮肤太白,而是那气质鲜少的介于在清冷消极与野性风流间的矛盾体,纵横在他身上,却出奇的和谐般配。
俩人视线在半空中交彙,那双散漫冷淡的双眼侵蚀着微光,回春含暖。
她蹙眉,淡定地移开眼。
无关紧要的人,她没有那麽大的好奇心。
过了这麽多年,他记得她,她记不得他。
郁沉一声苦笑,不过对于目前的情况,更是头疼。
手里握着理齐的协议书,先去找了关邵渊,他在收拾行李。
“不用劝解我了,我心意已决。”他头也每擡,手里整理着自己的东西,都是当年自己来郁家之前的东西,郁家的东西一个都没有碰。
他话刚说完,肩膀被人按住,制止住手上的动作。
接着,一叠醒目的离婚协议书探入他视线。
“我没想阻止你,是去是留,那是你的自由。”这是郁沉少有的好说话了,能用拳头说话的事情,他都是哑巴。
看他没接,就放在他手上:“只是,我觉得你这样做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我妈。”后退一点,双手抱臂,很平静:“我没权利指责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之间走到这一步,我一点都不意外。”
早在十二岁那年,他就预判到了,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他太过于坦蕩,无怨无恨,没挽留,没留念。
关邵渊沉重接过,连擡头的勇气都没有:“在这郁家的二十一年,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接受,只是,心里总是过不了这坎。”
郁沉知道,母亲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很严重,这就是他不愿意待在郁家的原因。
郁南祯为什麽会定下六月十五不能生火的规矩,那是因为,那日是那个叫林兰芝的忌日。
回溯到二十一年前。
关邵渊生在南方的落霞镇,少年因为高考一举成名,带着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千里迢迢来到京州求学。
故事的走向总是戏剧,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林兰芝早就患了重病。
六月十五,人是在医院去的,一身清贫的少年红着眼,低声哭泣挽留。
为了那安葬费,关邵渊答应郁南祯的结婚入赘要求。
孰是孰非,各取所需,无从辩论谁的错。
第一百零二章 货呢
郁家的两个主子分房睡,不是什麽大事,今晚的事没人敢传,被管事儿的驱逐回房了。
郁南祯住二楼,关邵渊住一楼,多年了,面和心不和。
他先在门口敲了敲门,里头:“进来。”
房间里的顶灯没有开,弥漫着酒味,刚一走进,脚碰上碎玻璃。
坐在一片黑暗中的女人,往他这里掷来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男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郁沉把灯打开,自己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母亲,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醉得不成样。
打碎了一瓶,她手里还有,骂完继续往嘴里灌。
郁沉把酒抢过去:“喝喝就得了,喝过去了你看谁管你。”
从他外公去世后,唯一一个直系亲人没了,郁南祯靠着一个人撑起来的,没有人管束,性子未收敛半分,还越发霸道嚣张。
郁南祯笑,那是讽刺,声音发颤:“我用了二十一年的时间,还争不过一个死人,这是我郁南祯最大的笑话。”
他郁南祯,出身高贵,一辈子顺风顺水,哪怕父亲去世后,也没在谁那里受过委屈。
关邵渊当真是铁石心肠。
听她说完,郁沉说不出对与错,泰然处之:“你们还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该怎麽做,好好考虑一下。”
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
不知到何处。
应该是天亮了,外面有人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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